我觉得我一定是还在做梦，否则我怎么会看到西里斯围着一条对他来说可爱过头了的鸭子围裙，兴冲冲地帮格温女士端烤盘？

应该是我出门的方式有问题，我现在就回屋重新走一次。

可惜格温女士显然不打算让我这么做，“玛蒂？快点下来！我们在烤姜饼人，圣诞限定哦！快来烤你的那份！”

“那面墙上没什么值得你看那么久！圣诞节每个人都得参与！别想逃避劳动！”

被格温女士拆穿，我认命地叹气，硬着头皮往下走。说实在的，我还没想好要怎么面对西里斯，坦诚地告诉他昨晚我只是喝醉了，问他能不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或者干脆就假装什么都没发生？

“我以为明天才是圣诞节。”我对格温说，有些刻意地避开了和西里斯的对视。

“哦，是的，但是我们今天得布置房子了，吃完早餐就开始，抓紧时间！今晚可是平安夜！”格温女士挥舞着锅铲，斗志昂扬地说。

“那不是动动魔杖的事吗？”

“当然不行！要亲自动手才叫过节！”格温一手叉腰，一手把锅铲举过头顶，“今天谁也不许用魔杖！”

“遵命！长官！”我大声回答，接着又小声：“顺便问一句，你平常说德语还是什么？”

旁边的西里斯小幅度地抖动了一下，我分了点余光给他，瞟见他的眼里满是笑意。谢天谢地魔法世界也参与过二战。

下一秒锅铲的柄就不负众望地敲到了我的头上。

西里斯抖动的更厉害了，我不爽地瞪他一眼，开始对他发难。

“这是什么？”我从他的烤盘里捏起一块黑色的不明物质，窸窸窣窣地掉下了一些黑色的渣。

“姜饼人，”西里斯犹豫了一下，“呃，本应是……”

我凑近闻了一下，接着嫌弃地把那块看起来比饼干更像煤炭、闻起来也更像煤炭的东西拿远了一点，“认真的吗？它无论是形状还是味道都跟姜饼人相去甚远……”

没想到格温女士干起了拉偏架的活。

“嘿，他第一次做这个已经不错了！”

“真的吗格温女士？你确定要偏向他而不是你的女儿？”

“是谁一直睡到了太阳升起？人家可是一大早就起来帮忙了。”

“很难相信他真的帮上了什么忙……”我难得有点心虚，嘟着嘴小声反驳着。

“嗯哼？听起来你在这方面比较厉害咯？为什么不亲自动手烤烤饼干呢？”格温往我手里塞了一个打蛋器。

西里斯明显对我和格温日常拌嘴的相处模式不太熟悉，好像刚刚才搞明白状况，低头问我：“需要帮忙吗？”

“当然不需要！”我挑眉哼了一声，“我三岁就做过这个了。就勉为其难给某位大少爷做个示范吧。”

事实证明，太久不做某事的话，手是会生的。

我硬着头皮给自己找补：“我只是太久没做了……要知道我从三岁就做过这个……”

“所以你的犯罪记录能追溯到三岁，哈？惊人的战绩，我的厨房杀手？”

我的眼神飘向旁边的墙壁，嘴里吹起了口哨。

最终，格温女士第一个破了自己的禁令，她拿起了魔杖，为了她岌岌可危的厨房。

“你们两个去采购圣诞装饰品，我来准备食物。”痛心疾首的格温女士做出了一个伟大的决定。

“但是商场应该已经关门了，你知道的，圣诞假期。”我提醒她。

“哦！”格温有些懊恼地叫了一声，“该早点去买的，我为了……都忙昏头了……”

“所以我们可以干脆用魔杖……”我心中窃喜，装作好心地提议道。

然而没等我说完，“我知道了！”格温一拍脑门，“去唐人街买，他们不过圣诞节！他们从来不关门！”

“你认真的吗？”我瞠目结舌，却被不由分说地推出了家门。当然，西里斯也一起。大门在我们身后毫不留情地关上，接着又迅速打开，格温的钱包飞到了我的手上，接着门又砰的一声关上了。

“……好吧。”我深吸了一口气，假装弥漫在两人之间的尴尬气息并不存在，“现在我们去唐人街，我不指望你知道唐人街在哪，所以跟着我走……哦，我觉得伦敦的公共交通也放假了，很有可能，就算没有假他们也会自己罢工的……还好咱们离的不远，所以只要走的快一点……”

“没问题，女朋友。”

我咬到了自己的舌头。

“嘿！别告诉我你把昨天的事忘了！”西里斯凑近我，我能从他瞪大的眼睛里看到自己清晰的倒影。

“呃……”热气在我的脸颊上升起，我忽然就不记得该怎么说话了。

“你不会昨晚答应我，今天就想甩了我吧？”西里斯的脸凑的更近了，眼角略微下垂，露出一种类似犬科动物的湿漉漉的眼神。

我下意识后退一步，“我没想甩你……”

“那就好，我就说你不是那种人。”西里斯满意地直起了身子，很自然地伸手牵住了我的，“我们走吧。”

我有些跟不上节奏，下意识挣了一下，没挣开。

西里斯的手比我的要大不少，很干燥，很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