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他还在怀疑是不是自己真的用了不新鲜的原料,可是一来现在已经接近深秋,天气炎热时没有发生吃坏肚子的事,怎么现在发生了。二来面团都是贺泽前一天发酵好,酱料也是三五天就会换,怎么都不至于用到不新鲜的原料。
紧接着,贺泽就想到了岑虎和周婶子,不过一个性情憨厚,和他是兄弟相称的关系,另一个是热心亲切的长辈,他怎么都不愿意相信会是他们做的坏事。
怀着沉闷压抑的心情,贺泽听完妇人讲述,却在听到一处时顿住了。
“等等,你说你儿媳花了四文钱买了半斤酱香饼?”贺泽眉头紧皱,看妇人神色坦然,心中疑惑,不由继续追问:“你确定是四文钱?”
得到妇人肯定的回答,贺泽神色不由得一松。他的酱香饼自摆摊开始卖以来,就是十二文一斤,从来没有降过价,至于妇人儿媳从哪儿买的酱香饼,他就不知道了,反正不是他的。
清河镇出现其他卖酱香饼的摊子,在贺泽的意料之内,在现代都是一家店火了,其他人纷纷跟风模仿,反正贺泽有自信,可以依靠手艺留住客人。
解除了对岑虎两人的怀疑,贺泽自己都松了一口气,不过他已经提前跟他们说了,让他们中午过来一趟,也不好变卦,便打算走个过场。
哪知贺泽却偶然注意到周婶子慌乱的神色,还有她总是想逃避的态度。
贺泽顿时心中一咯噔,最后结果果然是他最不期望的那种。
周婶子真的有问题。
傍晚,贺泽托岑虎给沈长乐带信,说他晚上有点事就不回去了,让他晚上注意些早点休息。
随后贺泽怀着沉重的心情,往街尾一条巷子深处走去。
他得找周婶子问清楚,贺泽神情在傍晚昏暗的巷子里显得讳莫如深,究竟是为什么,她会选择背叛自己?
“叩叩。”
“来了来了。”周婶子擦擦手,一开门就看见贺泽,顿时被吓了一跳,脸色骤然变得煞白。
“小、小贺……”
贺泽沉默地看了她一眼,随后侧过身道:“婶子,咱们聊聊吧。”
来到旁边两人沉默一瞬,最后还是贺泽先开口:“婶子,你……”
他原本只是想问清楚为什么周婶子一看见他就神色紧张,奈何今天贺泽种种怀疑的态度,让周婶子自乱阵脚,一时心慌,什么都说了出来。
“小贺,我对不起你,我、我不是故意偷你酱香饼方子的。”周婶子满脸愧疚自责,这些天里她因为做了亏心事,总是睡也睡不好,现在说出来总算好一点了。
“那些人拐走我家孙子,逼着我去……唉,说来说去我是对不住你,小贺,你把我辞了吧。”周婶子自己也很歉疚,并没有为自己辩解什么,“只是耽误你的生意了,我、我真该死……”
贺泽沉默着,他没想到事情真相是这样,也没想到有人能无耻卑鄙到这种地步。
半晌,贺泽才神情复杂的看向周婶子:“这件事情咱们先不说,告诉我,那些指使你做这件事的人是谁。”
他对无奈背叛自己的周婶子神情复杂,对那背地里的主谋可就是纯恨了。
听完周婶子说的人名后,贺泽眸色逐渐深沉,胸中腾地燃起一股怒火,又是李响,他到底跟自己有什么仇,几次三番来找他麻烦?
看来这次,他得给他一点教训。
这几日王二借着酱香饼的名声大赚了一笔,当初说好要分三成给李响的,故他又得到二两银子的酒钱,这可把李响高兴坏了,当天就到酒馆里挥霍一空。
晚上踏着月色走回家时,李响嘴里还哼着小曲,一边在心中盘算着又该到哪儿打点秋风,谁知突然被麻布袋套住,一闷棍带着破空声挥舞砸向他——
“唔!”
李响在黑暗中痛呼一声,只觉得被木棍砸中的地方像是要断了,他整个人蜷缩着护住肚子,忍不住破口大骂。
“哪个狗日的,敢打你响哥?也不在道上打听打听——曹,你踏马究竟是谁?”
贺泽没管李响的咒骂声,一棍比一棍揍得凶狠结实,到了最后李响连叫都叫不出来,感觉全身都散架了,只能像条死狗般瘫软在地上。
终于出了一口气,贺泽缓了缓急促的呼吸,蹲下身掀开了麻布袋。
“呵,老子可不像你一样,敢做不敢当。”贺泽扯着嘴角笑了一下,又伸手轻轻拍打李响的脸,“我,梨花村贺泽,你有本事继续来找我麻烦,看到时候是谁怕谁。”
李响挣扎着伸手捂住自己的脸,把眼神放到了贺泽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