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没想到事情发酵得如此迅速,后面几天他只要一到村子,人人见了他都要指指点点,还一副恐惧十足的样子,避他如蛇蝎一般。
最后,里正更是找上门来。
一进来里正叹了口气:“你知不知道最近村子里在怎么传你?”
贺泽摇摇头,表示并不知情,他又不是自虐狂,知道那些人讨厌自己还要硬往村子里走,他这几天在捣鼓研究新菜式,虽然宋老爷没答应他,但他还是得先准备着。
里正表情就更复杂了,他道:“他们说你太过野蛮残暴,在村子里太过危险,想……让你搬离村子。”
这其中跳得最凶的,当属沈老太,这次她可是抓着好机会,逢人就说贺泽哪里哪里不好,说他残暴易怒,动不动就打人,总之就是不断贬低贺泽。
“所以,”贺泽抬起头,“里正你会让我搬走吗?”
里正笑了:“怎么会?这是不符合朝中规定的。”他见到贺泽并没有被影响,心里不禁更加欣慰,“我来是想告诉你,不是所有人都不欢迎你,继续做你要做的事就行!”
贺泽也缓缓笑了,他一时有些感动,里正对他一直不薄,他也会记住这份情分的。
同里正说了几句话将他送走后,贺泽脸色肉眼可见的沉下来,村里人乱说他倒并不如何介意,只是怕会影响到沈长乐的心情,更怕那些人以此为借口,对沈长乐出言不逊。
午饭席间,沈长乐似乎发现了什么,他抬头淡淡对贺泽说:“不用管那些人,他们对你不熟悉,才会对你妄下定论。”
“不过既然不熟悉,又何必在乎他们的看法?”
上午里正安慰时贺泽只觉得熨帖和温暖,而此刻听到沈长乐的这句话,他又意外又感动。
呜,长乐这是在关心安慰他呢!
——
有了沈长乐以及身边关系近的人安慰,贺泽很快把村里人针对自己的事抛之脑后,他花了两三天的时间精心准备了一份菜谱,以备宋老爷答应他时能有所准备。
忙完这些以后,贺泽又开始每日到镇上宋府门前蹲守宋老爷。前几日不是他懈怠放弃了,而是恰好宋老爷有事出门,他就算去蹲守也没用啊。
这天贺泽一大早就出门了,沈长乐目送他离开,眉心始终郁结,他也很想帮上贺泽的忙,只是沈长乐明白,这件事可能没那么简单。
不过不管如何,自己至少也要努力一下。
这样想着,沈长乐在院子里静静待了一会儿,随后他把门关上,也向着山下的方向远去。
太阳东升西落,很快到了傍晚,贺泽带着郁闷回到村,他今天依然没见到宋老爷,甚至连人家的一个衣角都没见到,还真是令人挫败。
正当他即将走到山脚时,一个声音忽然叫住了他。
“你站住。”
贺泽转过身,看到来人有一点惊讶,不过脸上立马冷了下来,不耐烦道:“你怎么又来——”
沈俞急冲冲打断他:“我这次来是告诉你,以后别纠缠我。”
听到这话,贺泽简直满脑袋问号。不是,谁纠缠谁?他纠缠沈俞?有没有搞错?
沈俞不管他,仍然自顾自道:“我早知道你的摊子摆不下去,也是,乐哥儿那没见识的土包子看上的人能有多好。”
说到这沈俞反而松了一口气,他想到前两天才认识的周公子,风流倜傥玉树临风,关键是家中有钱,还有整整一条街的铺子,要是等到他嫁进去,整日数银子怕是都要数到手软!
哪像贺泽,只是个摆摊卖吃食的,没有一点出息,亏他以前还捏着鼻子讨好他!
一想到之前贺泽让他狠狠折了面子,沈俞愤愤瞪了他一眼,甩下一句:“听到没?以后不准说你追求过我,我们没有任何关系!”
他得和贺泽撇清关系,毕竟,他可是要当周家二少夫人的。
等沈俞如一阵风消失,徒留贺泽在原地时,他简直摸不着头脑,只觉得莫名其妙。
搞什么?
摇了摇头,贺泽正要提步上山时,忽然心有所感,回头一看居然是沈长乐和沈寒露走在一起。
贺泽也来不及想沈长乐为什么和沈寒露在一起,他赶紧凑到沈长乐身边对他好一阵嘘寒问暖,随后才想起沈寒露似的,带着笑问道:“大姐,你怎么来了?”
沈寒露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见贺泽一副十分关心沈长乐的样子,心里不禁为他感到高兴。
她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我刚刚在村口碰到乐哥儿了,于是就一起回来的。”
“听说你最近……没有摆摊了?”沈寒露露出担心的表情,“我还说想给你们帮忙呢,怎么突然没摆摊了?”
贺泽重重叹了一口气:“这话说来话长,大姐,我们先回家,吃完饭再跟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