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彻抿了抿唇,抽了几张卫生纸把傅寒星长长的头发丝拎起来草草擦拭了一遍。
傅寒星被拽着头发有些不悦,皱着眉头挣动了一下,立即被明彻摁着肩膀制止了动作,“头发丝上都沾了血。”
“你真的很不会照顾自己。”明彻忙得差不多了,坐在床边抚摸着omega柔顺的长发。
傅寒星勉力支撑着沉重的眼皮,看向明彻,用低得几乎只有他自己才能听见的音量说道:“你可以留在我身边......照顾我。”
后面三个字说得尤其含混,明彻没有听清,只听到了“留在我身边”几个字。
明彻笑了起来,俯下身,用和傅寒星平齐的高度低声询问道:“怎么,你不怪我了?”
“我可以考虑,原谅你。”傅寒星太困了,努力睁开眼睛很认真地回答道。
有一个说法,当人们看到喜欢的人或物时,大脑会释放多巴胺产生愉悦感,刺激瞳孔的扩张。
微弱的光线下,傅寒星的眼睛近在咫尺,绿色虹膜中央的瞳孔轻微的扩大,看起来仿佛陷入了爱河。
他的眼神逐渐失焦,在明彻安静地注视下,上下眼皮终于缓缓合上了。
明彻沉默地在一旁继续坐了一会儿,半晌从床边站了起来,包扎后的伤口没有再渗出血丝来,明彻帮他盖好被子。
清晨,明彻睁开眼,窗外的天色很昏暗,雾气依然很重。
海浪规律地拍打在岸边,有种让人莫名地想要放松下来的宁静。窗户只留了很窄的一道缝隙,房间里的温度有些低。
所幸傅寒星的体温很高,不知道半夜怎么睡的,居然半边身子都压在了明彻身上。
明彻叹了口气,把傅寒星箍得紧紧的胳膊拉开,转头看向他的睡颜。
酣睡中的傅寒星少了几分凌厉,睫毛很长地搭在下眼睑上,看起来居然有几分沉静。
明彻抬手摇了摇他的肩膀。
过了好半天,傅寒星才缓缓抬起沉重的眼皮扫了一眼明彻,作势又要继续昏睡过去。
“傅寒星,你的终端刚刚响过了。”明彻出声提醒。
傅寒星茫然地从床上坐起身来,臀部接触到床板的瞬间,剧烈地疼痛让他立刻弓起了腰。
他身上的被子滑落到腰际,绷带外裸露的肌肤接触到冷空气的一瞬间就颤栗着爬满了鸡皮疙瘩。
明彻看着,一边默默拉起被子拢在傅寒星的肩上,一边把桌上的终端拿来递给了他。
但傅寒星还是自顾自地弓着脊背,明彻听见他长长地叹了口气。
明彻轻轻把傅寒星散了一背的长发全部撩到一侧的肩膀上,看到背后的绷带还是干净的,并没有再次流血,才轻声说道:“还有医疗仓吗?”
过了会才听他闷闷地说道:“我没空躺医疗仓。”
“这个电话呢?”明彻对着再次开始闪烁的终端扬了扬下巴。
“不用管他。”傅寒星只是随意地扫了一眼,就把通讯器丢在了一旁不做理会。
傅寒星折腾了半天换上军部的常规制服,明彻看着他收拾洗漱完毕,最后来到床边把自己重新拴上。
傅寒星就要推门离开的时候,明彻把他叫住了,“那条祖母绿项链。”
明彻顿了顿才继续接着说道:“我那天走之前,请林曼达上尉代为保管了。”
傅寒星没有转身,但是明彻能明显感觉到他的不悦,整个房间的气压都瞬间降低了数倍。
“我把它交给你了。”
“抱歉。”明彻有些惭愧地低下头。
看着手腕上金属铐上折射的光芒,明彻组织了一下语言,解释道:
“它太贵重了,我可能没有办法保护好它。那天如果不是我把它提前交给了林上尉保管,这件贵重的珠宝可能早就不知道遗失在哪了。”
“我的员工储物柜也因为搜集取证被强制打开了。”
傅寒星站在门边,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明彻说完之后也迟迟没有反应。
明彻无奈只能继续补充道:“你早点去林曼达上尉那边取回来吧。”
“其实我觉得你之前存放的那个地方挺好的,保密性安全性都很好啊,根本不需要再给我来保管......”
“明彻。”傅寒星终于转过身来看向他,一字一句地说道,“那块祖母绿,我送给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