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这怎么说?”晴山避开了伤口,捏了捏杨明珠的手心。
“这只是小擦伤而已。”杨明珠说着,想起来裴松月的手似乎也受了伤。
方才太过混乱,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处理伤口。
不怪晴山大惊小怪,实在是当时的场面太过骇人。任谁看到杨明珠满手鲜血,怀里抱着一团血肉模糊的东西,也会担心害怕。
晴山被吓得惊叫一声,就连见惯了大场面的玉姑姑也被吓得差点儿昏过去。
一行人兵荒马乱地打道回宫,又叫了太医。谁知那只狸奴在太医的怀中四处挣扎,最后还是在杨明珠的安抚下,由晴山帮忙用药汤给小狸奴洗去了身上的血污。
太医说,狸奴身上多处骨折,有被人虐打的痕迹,腹部被人用锐器划了好几道伤口,幸好没有伤到要害,否则也等不到杨明珠救它。
杨明珠的脸上闪过一丝愤怒,她压下心中的怒火,朝太医道谢。
她摸索着来到狸奴的窝前,心中满是关切和怜悯。狸奴的身上裹着厚厚的纱布,纱布之下是狰狞的伤口,即使她看不见,却也知道那时她手上的鲜血是如此沉重。
杨明珠咬紧嘴唇,想到如今她借住在长乐宫,不该横生事端,给裴后娘娘添乱,心中充满了愤怒和无力。
福阳宫。
琉璃瓦在阳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金碧辉煌的宫殿里,丝竹之音婉转悠扬。
午后的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斑驳地洒在精致的花鸟图地毯上。
李玄颂懒洋洋地倚坐在紫檀木椅上,一面观赏着殿内的丝竹之音,一面听着杨芷柔讲述着宫外的趣事。她的脸上带着不容置疑的骄矜,眼睛如同秋水般清澈,却透露出一股高高在上的冷漠。
“公主殿下,怎么没瞧见前日里我送给您的狸奴呀?”杨芷柔坐在李玄颂的下首,她的眼眸扫过宫殿,始终没有看到那只小白猫。
“跑丢了吧。”李玄颂轻挑细眉,对杨芷柔的温声细语不屑一顾,任由她小心翼翼地侍奉自己。
她知道,杨芷柔此般伏小做低,定然是有求于她,可她毫不在意。
不过是一个身世不明的冒牌货,也不知使了什么手段,才让荣昌长公主对她视若珍宝,给了她国公府三小姐的身份。
若是她老老实实地安稳度日倒也罢了,可她竟然试图接近她,真当自己是金娇玉贵的大小姐了?
李玄颂轻蔑地瞥了一眼杨芷柔,只觉得眼前一身锦衣的女子像个乞丐,她好像还没学会隐藏自己的野心,眉眼之间全是算计。
不过李玄颂并不在意,她是金枝玉叶的公主,是当今圣上的掌上明珠。她的父皇是大周的皇帝,她的母妃是贵妃,她的皇兄文武双全,比太子那个废物更优秀。
有人想要巴结她、讨好她,不足为奇。正好母妃近日不准她出宫,杨芷柔主动上门来给她解闷。
“丢了?”杨芷柔有些惊讶。听闻五公主最喜欢蓝色,她特意从金光楼找来了一只猫,那猫通体雪白,眼睛是清透漂亮的蓝色。
前两日她送来的时候,李玄颂明明很喜欢,还说这只猫像她一样高贵优雅。这才两日,怎么会跑丢了。
“杨小姐是有什么疑问吗?”李玄颂的声音冷了下来。她微微抬眼,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
“臣女不敢,”杨芷柔连忙解释道:“只是觉得这狸奴时运不济,不得公主恩宠。”
杨芷柔知道,无论何物,能送到五公主的东西,必定是天下间最为罕见的珍品。一只狸奴而已,五公主又岂会放在心上。
原先因为身份的关系,长公主不便带她入宫,与宫里的这些皇子皇女接触。若不是前几日她在宫门碰到了五公主与杨明淮,或许也找不到机会接近李玄颂。
杨芷柔低垂着头,声音柔顺而恭敬:“公主殿下,今日天气宜人,听说御花园的梅花开了,最适合您这样的千金贵体。”
她倒不是真的想陪李玄颂赏花,只是想着也许太子殿下会去那里赏花,她如此费心接近李玄颂,也只是想借她的身份,多来几次皇宫。否则,以她的身份,哪有机会接近太子。
杨芷柔的眼中满是忍耐与讨好,她知道,这不过是她在权力面前的委屈求全。在这场权力与尊严的较量中,她选择了暂时的退让,待她登上高位,便会让那些曾在她面前耀武扬威的人统统跪在她的脚下。
比如,眼前的李玄颂。
“御花园?”李玄颂冷哼一声:“我才不去。”
裴后特意给各宫传了口信,如今昭华郡主在长乐宫养伤,偶尔会去御花园赏花,为了不打扰她,让各宫无事不要去御花园,尤其是梅林。
按照李玄颂的脾气,她自然不会听裴后的话,可母妃说这也是圣上的意思,为了哥哥的前途,她只好选择忍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