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推门很累吗?”
饥饿感使我的怒气值直线上升,生气归生气,门还是得开,我可不想露宿街头。
弯下腰伸手摸索跟石头在一起的那条布,摸了好几下都没有摸到,无奈只能去推门。
随着一声“咔吱”,门竟被我轻易推开了!
“怎么回事?”我疑惑地推门。目不转睛地盯着门,走进小院。听到右侧的脚步声,我转过头看清了人,于是问她:“她找人修门了?”
“宴生哥哥带人来修的门。”她笑容在脸上停留,说完了话仍在笑着。
“姐姐姐……”她展开双臂转一个圈,垂下手拽起斜挎在身上的布包,拉到身前,开心中带了几分激动,朝我凑了过来,说:“姐,你瞧,娘给我做的!”
还想问问张宴生什么时候带人来的,哪知道小秀连说话的空档都不给我,一股脑说了一堆。
刚才倒没注意她身上多了个斜挎包,我半蹲下来,伸手将斜挎包往我这边拉过来了一点,借着月光依稀能看清斜挎包是用一张完整的布做的,不是那种碎布拼接。
松开那包边的手,抬头时对上她喜悦溢于言表的目光。我停顿一下,随后笑着摸了摸她的头顶。
“好看。”我说完起来直奔厨房,不想和她继续这个话题。
她给小秀做书包无非是想在小秀这刷好感,等过几年再把她也卖了,给她儿子娶媳妇什么的。
打开锅盖,锅里有一碗汤,还有两个馍,我拿出装着温热馍的碗,坐到凳子上一口一口咬着。
小秀也进了厨房,看她在灶台前忙来忙去,我不自觉哼了一声,以前的医术也不一定那么,说不定张大夫他误判了呢,如果她肚子里还是个女儿……她可能还会求神拜佛赐给许家一个儿子。笑死。
我的视线离开了小秀,低头又咬了一口。
咬完之后,在我抬起头的瞬间,她双手捧着装满汤的碗在我面前蹲下。
或许小孩子是最容易看透的,从她蹲下来的那一秒,她的关心与担忧就明显地在我眼前显露,我感觉我有几秒的停滞。
“姐姐,你不高兴吗?”她稚嫩的声音含着在意,仿佛刚刚展示书包的心情都被姐姐的态度所赶走,现在剩下的都是对于姐姐的关切。
“……没有,就是累了,没事儿。”我扯出一丝笑容,紧接着低下头咬了一大口馍。
“咳咳……”都忘把嘴里咽下去了,噎死我了!拿着的碗连带里边的馍都倒进了我的腿上,我着急地拍自己的胸口,想要把卡在里面的东西顺下来。
“姐,喝口汤。”她手捧那碗汤递了过来。
我迅速接过她递过来的碗,急忙喝下两口,卡在喉咙里的东西才被顺下来。
在低头去哪掉在腿间的馍的时候,我看小秀双膝着地跪在我跟前,随着我视线上移,她担忧的目光没有半分减少。
“有好些吗?”她靠得更近了,肋骨的位置贴在我的膝盖上,像是想看得更清一点。
“……嗯,没事了。”将拿着汤碗的那只手移到她面前,看了眼她后面的灶台,“你把碗放那儿,然后就回屋睡觉吧,等会儿我洗。”
她在我说完话后表情轻松了一点,犹豫地双手接过我手里的碗,点了点头,“恩,晓得了。”
小秀放好碗就出去了,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她貌似有点失落,但又啥都不说。
我双手握着馍咬了几口,残渣掉进没被拿起的腿间碗里。
月光照进厨房,眼睛适应了厨房的亮度,我看着这间有点破旧的厨房,心里依旧觉得很不可思议。
拿起腿间的碗,站起身,走到灶台前,把手里的碗放到灶台上,转身走出厨房。
跨过门槛,我不自觉看向了天上的月亮。
“这样的月亮也很不可思议。”我不由地赞叹。
打开水缸上的盖子,俯身去拿缸里的水瓢,在看到水里的影子的那一刹那,我从缸里舀出一瓢水,弄乱了水面照出的影子。
忙好一切,我回到屋里,脱下外衣,看到袖子里透出的一抹深色,我想起方老板的嘱托。
我开门去杂物间,用那把剪子将裤腰的位置剪开了个洞,把红布袋的绳子穿过去,系一个看不太清,应该不错的蝴蝶结。
回屋里后我重新穿上外衣,低头看了看红布袋的,差不多能看到大半。
我弯腰伸手调整了一下蝴蝶结的大小,拽了拽布袋,现在终于可以看到小兔子了。
看着兔子的凸起,我笑着打开袋口,拿出了里边的草蚂蚱,瞟一眼睡床里的小秀,没办法,只能明天再给她了。
我把草蚂蚱放在桌上,铺好床板和被子后,把脱下来的外衣裤放在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