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他面前不久的目光略过他身后饭馆的门,咽了咽粘舌上的糕点,先问:“你都听到了多少?”
“单听你要他画撒子。”他探头瞧瞧,“姐姐咋皱眉嘞?莫不是我不能听的?”
我尽量放平心态,眨了眨眼,接着正看他:“是啊,你不能听。”
“啊?!”
冷漠对待他睁大的眼,不开心的音调。
“而且你不能跟你师傅说,要不我就……”想了想,认真说:“就把你的皮影都藏起来。”
他难过的神情呆在脸上,转瞬耷拉下脑袋,应我一声。
“姐姐愈发蛮嘞!”还像有点生气,撇了我一眼。
随他咋想,只要不说就行。我往后靠身后的挡板,单手往后夹住,才注意到大哥。
“希望大哥也不要跟他师傅说。”
“我撒子莫得听见,说撒子哦?”
大哥把车驾进南街上三巷,直接送到传来酒香的院门前,停车的瞬间,康平把椅子放下了车。
“大哥帮我叩门,我扶姐姐下来。”
大哥应声后下车走近门前,我也在同时转身,到车后边被他扶着,慢慢下车。
“姐姐当心……姐姐慢一些。”
叩门声在我踩到椅子上时响起,紧接着听大哥大嗓门叫道:“请嫂嫂开门!许又等着嘞!”
大概因为眼下全靠他,他好像他师傅,几乎我每动一下他都要提醒,直到我双脚彻底踩地。
他放开我的胳膊,瞬间放松很多,松了口气。
“姐姐还说自个儿不金贵”他侧着头,单手撑凳子上,“我看金贵得紧。”
我倒是奇怪了:“明明是你紧张,咋像我逼你的?”
“诶——”他挺起身似乎还要说啥子,但随机和我不约而同地循声转头看小苗家院门开了小缝。我刚要过去,感觉胳膊被触碰,耳边听他叹气,“是我紧着姐姐,我扶姐姐去。”
我没再逗他,笑着和他走。
走去的时候我朝门里叫道:“婶婶,我来找小苗。”
里面的人才彻底把门打开。
婶婶从院里走到门口,肖大哥退步时我和他到婶婶面前。
婶婶的眼神有些严肃,像是观察的目光从我转移到我身边,康平松开我小臂。
“谢婶婶好。”他没有和我的轻松神态,低头俯身。随后直起来,面朝婶婶,“我是东街祥云园唱戏的徒弟,许姐姐同我师傅说您家酒酿的好,师傅叫我送姐姐来,顺道买几坛。”
我咋不晓得还有这回事?
疑惑间看他从袖口里拿出布袋,转瞬听到女人高兴的声音。
“哎!”听声转头,婶婶观察的眼神转为高兴的笑,“是买酒的哇!快进快进!”
“姐姐身子不妥,请先送姐姐进屋,再劳烦婶婶陪我选酒。”
不管我身边的人是怎样的神态,眼前婶婶总是开心的,点着头,“得,小苗也惦记小又嘞!”过来拉我的手,“快进屋和她热络热络!”
冷不丁有点反应不过来她的热情,我愣了一下才回应,跟她进院。
找了个空隙看康平,却没在后边看见,再往后转头,他抱着铁盒,手拿布包跟过来。
“婶婶慢一些,姐姐遭不住太快。”
他连呼吸都急了。
“得。”她带我慢下脚步,他跟上后,她眼光也移到我前面,似乎瞧着我对面。他顺势把东西给她,“师傅听说小苗姑娘同姐姐年岁相近,应当会中意些得趣的小物件,这是师傅给她们耍的小玩意,请婶婶带进屋。”
她看着,松开我胳膊,把铁盒拿手里看两眼,笑容直接,利落地点头,“得,谢谢你师傅嘞。”
他笑着颔首,侧过身把布包给我。
“姐姐。”
进屋和小苗都没来得及高兴,婶婶就打断了快乐的氛围。
“小又是家里的贵人,她身子不妥,你仔细顾着。”
啥时候又成贵人了?我满脑袋懵!
不过该庆幸小苗似乎没太听进去,神情紧张地拉过我双手手腕,在我身上来回看,“你哪里不妥?前些日子的伤莫得好吗?”带着我往里走,“快到床上坐!”
被带动的步伐略微有点快,我的语速也随之快了起来:“一点小伤,莫得事,你不用担心。”
“好些日子莫得见,我咋不担心嘛?”她有些急地看我,眼里渐渐有水光,“先前外头的人是不是说你不能走快嘞?”把我带到床边后按我坐下,俯身往下看,“是不是腿不巴适?快叫我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