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执夷讶异,不解:“那位日理万机,怎会把目光放在一个beta身上。”
就算姜韫牵扯到了三方,但那仅仅是情爱纠葛,旁人听后只会一笑了之,最多揶揄几句。
比起姜韫,她更相信对方是想离间赵陆两家的关系,顺便拿到报告,而不是为了拿到报告再顺手离间,别看只是位置更换,但其中的意思可大有不同。
赵执礼皱眉。
当今统帅已至暮年,力量依旧不可小觑,世人皆叹四名门权势滔天,事实上百年前布鲁克连边角料都不算,能在短短时间内将一个家族捧上如此高位,堪称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这位统帅也是联邦史上第一位出身无名星的首领,尽管这段往事被布鲁克尽力掩饰,但统帅本人似乎没有遮掩的意思,甚至经常聊起故土,这也导致部分世家内里是看不上布鲁克浅薄根基的。
瑟珐·布鲁克……
当年他犹如天降神明,从一介小兵爬到九个军团的实权将领,将最棘手的虫类变异种彻底消灭,并驱逐其余变异种至边缘星域外……力压所有世家候选人成为联邦统帅。
据传言这位统帅大人年少时的爱人病逝于无名星,至此一生未婚。
他的儿子是从旁支过继的,无功无过但也算良善,到孙子那辈就歪了,行贿受禄样样精通,重孙奥斯顿更是没眼看,说他初具人形已是赞誉。
臭名昭著的奥林匹斯花园就是他的手笔,妄图染指omega不成,就去祸害那些没有背景的beta。
被他迫害的家庭数不胜数,碍于权势不敢声张,积怨已久…哪日东窗事发,赵执礼不觉得统帅会保下这样的子孙。
现在的放纵,实则是放弃,只待哪日彻底失去价值,以命抵命而已。
每当奥斯顿路过,赵执礼觉得空气都多了几分污浊。
“总之,先按兵不动。”
“若那位真的只是好奇或是其他原因,彼此装作不知情是最好的结果。”
“若另有行动……”
忽然,陆执夷看向他,目光中多了狐疑:“我关照姜韫是为了翦离,你是为了写尘?”
她明显不信:“这么好心,不符合你的作风啊……”
关照一个没影的“弟媳”,冒着被谢尔发现的风险把人留在自己院内,这人一向看重现实利益,没有好处的事插一脚也不怕惹一身嫌。
况且他和赵写尘的感情也没那么好吧。
赵执礼眼眉微抬,似觉无辜:“我自认作为兄长是尽职的。”
陆执夷冷笑:“尽职,把亲弟弟陷害去战乱星域服役。”
即使凭借赵写尘的实力极有可能逆风翻盘,正好突破上面对赵氏子弟军权上的限制,风险大利益也大,但从情理角度来讲,属实冷血了些。
那种混乱的地方,丢性命不是没有可能。
赵执礼看出陆执夷所想,说:“真出了事,只能是技不如人,白费这些年对他的培养。”
语气理所当然,没有任何辩解的意思。
陆执夷忍了忍,不理会他们之间的暗流涌动:“随便你吧,就是悠着点,到时兄弟阋墙…不要怪我来看笑话。”
赵执礼不置可否,他不认为自己意志力薄弱至此,对姜韫的关照仅仅只是好奇她的身份。
这不是赔本买卖。
“所以…那天你究竟看到了什么?”
——
由于忧思过重加上来月事前的情绪波动,姜韫感冒了,当夜就发起了烧。
早上来送餐的侍从敲了半天门发现没反应,担心出事,用通用钥匙打开,见少女面色潮红的蜷缩在床上,心一急想要去唤家庭医生。
然而不等她作出反应,便闻到了一股似有若无的血腥味,当即愣在原地。
这……姜小姐是受伤了吗?
侍从轻轻叫姜韫的名字,仍然没反应,高烧让其反应迟缓。
怕出意外,最终她还是去请了医生过来。
家庭医生简单测量了体温,烧到了40度,于是开了退烧药,关照侍从如果姜韫无法正常进食即使告知他。
本来差不多结束了,侍从犹豫了下,将姜韫身上有血腥味的事告诉了他。
家庭医生愣了愣,集中嗅觉,确实……有股铁锈味。
他道:“有外伤的话…止血剂正好昨天用完了,还没有到。”
侍从焦急:“那怎么办?”
从执政官大人的态度看,这位姜小姐是贵客,衣食住行无一不精细,还能接近云团大人,就这地位…如果在她值班今天出事,她肯定会被追究责任的。
家庭医生:“不如这样,我有个同事之前在中央研究院工作,那里经常需要做实验,止血剂是不缺的,我叫他送过来。”
侍从眼一亮,立刻表达了感谢。
家庭医生笑了笑,说:“本职工作而已。”
这时,侍从又道出了自己的发现:“我刚刚给姜小姐换床上用品,没发现她身上哪里有伤口,其实也不确定有没有外伤。”
家庭医生迟疑了,保险起见做了全身检查。
十几分钟后,看着仪器显示的内容沉默了。
闻所未闻,闻所未闻……
“嗯……”床上的姜韫不舒服的哼哼了两声,经期腹部的疼痛和发烧头部抽痛糅合一块,让人难以忍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