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定是巴基这小子太不关注了!”他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随后笃定,“布鲁克他们每天都必须用音乐抒发情感,他一定也这么教过你。”
“是的,老师说过——
当我想唱歌的时候,它会自然而然,如同蜂蜜垂落一样……从喉咙流出。”
巴基的视线在阿曼妮和库洛卡斯之间游离,最后垂眸落到了在远处喷水的拉布身上。
……
伟大航路的天气瞬息万变,有时并不是擅长游泳就能解决所有的问题。
离开双子岬以后,巴基就陷入了沉默。现在外面的暴雨来势汹汹,阿曼妮在船舱安抚白马。
巴基默不作声向船舱门走去。
“船长?”阿曼妮试探性叫了他一声,“我也一起帮忙——”
“……阿曼妮。”
她一愣,这是巴基第一次叫她的名字。
“我自己可以的。”
巴基打开门,背对着她,看不清表情,后颈带着紧绷的弧度,能品出几分倔强的感觉……阿曼妮的见闻色感应到了难过和失落的情绪。
“暴风雨对我不算什么,我只是不想阿曼妮来面对。让阿曼妮……让小羽毛自己想、自己能够、自然而然地……唱出歌,对……我比这更重要。”
“砰!”他抵住大风的阻力,用力拉上了门。
“……”
阿曼妮不知不觉停下了抚摸白马的手,说实话,她之前不唱歌,是因为不清楚现在的能力觉醒到了什么程度。
更何况,在她自己也对这个时间的世界不太熟悉的时候——
治愈天赋适应世界会达到什么程度?
歌声会拥有什么样的力量?
在巴基还没准备好带她出航的时候,这些不确定性会不会影响什么?
她没想到巴基会误会。
巴基也许会觉得,他没能让她过得更快乐,更好。在罗格镇的时候,他就不想让阿曼妮适应海贼的生活,或者随随便便的渡过。
这个叫向下兼容。
他是个很简单的人。阿曼妮轻易就能看透巴基所有的心思——
他认为她以前生活富足,衣食无忧,高兴的时候会自然的唱歌,因为从没见过真正的海贼生活,所以小时候被他蛊惑了。
所以就算阿曼妮什么都没说过,巴基自己也会想带给她一些什么。
出航时的自由和快乐在双子岬,就像梦一样被击碎了。
少年的失落难过,原因就是这样简单。
——因为阿曼妮出航时没有唱歌。
他真的……
太可爱了。
阿曼妮揉了揉白马的鬃毛,突然想起了一首很合适的歌,《Never Enough》。[1]
于是她尝试开口,低吟浅唱——
I'm trying to hold my breath
(我尽力摒住呼吸)
周围没有变化,阿曼妮缓缓站起来,走到船舱门口,微微打开一条缝,没有风倾泄进来。
她心里有了一个底。
Let it stay this way
(使其定格)
Can't let this moment end
(生怕此刻幻然消逝)
打开舱门,阿曼妮看着巴基顿住的背影。继续开口——
You set off a dream in me
(你我曾经共筑一梦)
Getting louder now
(如今已是震撼人心)
肆虐的暴雨落下的雨滴停滞在空中,在身后的船舱中泄露的灯光下,折射出清澈的光。此刻,巴基放轻呼吸,只能听到一种猛烈的、疯狂的撞击声。
是他的心脏。
Can you hear it echoing
(你是否听到此梦的回响)
是的,他听到了。
巴基转过身来,呆呆地看着站在滞空之雨中的阿曼妮。
她正在伸出食指触碰在她面前停留的星光,她看着他,笑意一点点从眼底浮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