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这话说的好似很世俗一般,可我观姑娘不似这般人,姑娘心胸宽广,心有大义。”
“你说我?”李青棠很是惊讶,“那你可高估我了,我俗的很,只爱金钱和名利。”
“姑娘给小夏那一袋银子可不少。”
“这么说起来,我方才从进门开始就没见过这个少年。”
“他自有他的去处,嗯……姑娘来时身边好似还有个小哥?”
“他呀,他也自有他的去处。”
这话让竹溪正往台阶上迈的脚步停住:“姑娘是说?”
“我说,我带来的小哥也自有他的去处,怎么?竹溪娘子有话说?”李青棠自然也停住了,她眼神里藏着玩味看着竹溪。
竹溪未答话,而是转身看向房亮的方向,哪里还有杜熙的身影,他是有他的去处,只是这个去处未必该去。
“二位是客人,来做客这般好嘛?”
“哪般?竹溪娘子的话应当说的明白些,我听不懂。”
二人像是在打擂台,你一句我一句,谁也不说破,谁也不先认输。
李青棠走在后面,上台阶自然会迟一步,下台阶也好下一点:“我自花都来,一路上算不得艰难险阻都走遍,事事也总经历,原以为到了陈州会好一些,至少此处是万事起源,却不想还未进到陈州城内,在那偏僻山野我便已经先看到了我的不堪,就如房亮所说,陈州这地方来多少官都好似一个样,没什么区别,来一个烂一个,来一群烂一群,这是个很神奇的地方,我怕。”
李青棠转身抬头看着台阶上的竹溪:“我怕我也变成这样,娘子知道,我来的实在艰难,我逢人便说我的不易,这些话是示弱,看我风光无二,听到这话的人也并没有谁就信了,可我信,我想人总要相信自己,对吧?”
竹溪:“……”
“对吧,文潇馆主?”李青棠又问了一遍,这一次竹溪有了反应:“你几时知道的?”
“知道什么?”
“知道我不是竹溪。”
李青棠忽大笑起来:“我并不知道你不是竹溪,我是在问文潇馆主,竹溪娘子,你不会要告诉我你是文潇娘子吧?”
竹溪脸色有些难看:“……”
“你想说文潇不在馆内,又想说你是文潇,看起来就好像是文潇装作竹溪一样,可我说了,你眼中少些东西,这些东西并不是你抬抬眼就能改变的。”
“你究竟是怎么知道这一切的?”
“想知道?这么说我好像比你们要厉害一些,你们知道我的身份是因为我在明,而我知道你们的来意是我天资聪颖。”
竹溪:“……”
“看看你们的来时路吧,从房子夏开始。”
“房子夏?”
“是,房子夏,你的人早已知道我是谁,房子夏是引路人,因为我身边有个你们的人,她是芊蓉,对吧?”
竹溪:“……”
“有人告诉我这世上没有绝对的巧合,守株待兔是一千年的相遇,树下抬头见少年郎是人为的巧合,竹溪娘子,李青棠来陈州的动静太大了,这个时候几个被通缉的罪犯能在陈州城边上晃荡,你猜几个人回信呢?”
“只是因为这个?”
“当然不是,那些杀房亮等人的杀手也是你们的人吧,对不住了,那些人被我家小郎君杀了,我或许该说句对不住,可又好似不太想。”李青棠缓行两步,“我原是没有功夫给你们说这些的,可既然问起,又既然从你们这里我或许会有所获,那边说一说吧,你们最大的破绽是房亮讲的故事。”
天知道,李青棠这么啰里啰嗦是在给杜熙争取更多时间。
竹溪往楼中看一眼,就像是得到了什么指示:“姑娘请说。”
“说不得了,这院里躺着站着太多人,风是凉的,味道带着血腥,我娇贵的很,站不得,有处可去便去,无处可去我就回知州府了,反正这里如今看来没什么可打听的。”
说完李青棠就要走,竹溪拦住她:“大人请慢,李大人,请往楼内一叙。”
李青棠背对着竹溪,她似乎是得逞了什么,转身道:“会不会打扰。毕竟文潇馆主似乎很忙。”
“不会,大人请。”见李青棠还有些犹豫的模样,竹溪道,“大人,知州府在到处找大人,奴想大人也不想这么快让他们找到大人吧。”
“有意思,娘子请带路。”
杜熙,杜熙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