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文广从外面风尘仆仆地赶回来,言说没找到李青棠,问许司一她平日里可有什么用惯的手段或一般人想不到的藏身之处,树杈他都翻过了,就是不见人影。
“萧将军,您要知道我是药门的,她是空斋的,我俩虽说时常不着调混在一处,但我们并非时时刻刻在一处,何况如今在山外,我也不晓得她在何处。都找过了吗?”
“找过了,曹知州的人还在找,对了,红尾和杜熙呢?尤其是杜熙,我还未见过他。”
许司一摇摇头:“这就不清楚了,只知道今日天气晴好,此处坐一坐也是很舒坦的。”
萧文广显然没有同他闲坐的心思,喃喃个不停:“这么大点的地方,曹度派出去那么多人,竟没有一个能找到,唉,找不到便找不到吧,我如今也不知道是找到更好还是找不到更好,唉。”
萧文广唉声叹气着:“你说,青棠做什么去了?微服私访也总要访吧?”
许司一还是不知道:“她做事我不问,走出去还能走回来,大家都欢喜,走出去走不回来,只要有一口气,我都能把她弄回来,这就够了,其余的,从她在树上搭窝小憩那时候我就知道,她是飞扬的,花山胜在大,十六载硬是没走明白,此地要小太多,宽心吧大将军,不会有事的,像我一样,让他们找去,咱们歇一歇。”
萧文广冷着一张脸,眼睫都在不满,他听不惯许司一这番话,起身离开了。
院里恢复平静。
李景谌来时许司一险些睡着,他竟成了这一行人里最沉得住气的那一个。
“见过五殿下,殿下安好?”许司一爬起来作揖见礼。
意料之中的,李景谌也不大痛快。
“人在何处?”
“殿下问谁?”
“李青棠。”
“哦,李大人啊,”许司一有些为难,“这……萧将军方才来问过了,实在不知,不过曹知州的人已经派出去了,想必很快就会有结果。”
“那玉女呢?”李景谌没好气地问。
“玉……啊,殿下是说红尾啊,这……也不知,男女有别,她身为大人身边的贴身女使,又是曹知州亲自点下来收拾屋子的女使,她做什么去哪里做,不好过问。”
李景谌在看许司一,不大和善,许司一低着脑袋不抬头,他知道李景谌在看他,他不想面对,干脆不面对。
“好,很好,眼看天色不早,曹知州心急来问本殿,本殿不知,想着做个好人来此处问问,不想是这样的结果,这很好,本殿不掺和你们这些糟乱事,”李景谌对跟来的随侍说,“去屋里看看那玉女在不在。”
随侍领命进正房大屋去看,许司一不知红尾是否回来了,但他似乎也不慌不忙,红尾在他便不是孤身一人,红尾不在,那便走一步看一步吧。
随侍从屋里出来,他朝李景谌拱手道:“回殿下,红尾在屋中归置,知殿下来此,正净手出来见过殿下。”
李景谌垂下眼帘扫过一眼,转身留下一句:“不必了。”说完离开。
许司一忙不迭道:“恭送五殿下。”
红尾也恰好从屋里出来,看到李景谌走到拐角处的身影,高声道:“奴婢红尾见过五殿下,殿下安好?”
没有人回应。
“几时回来的?”许司一低声问红尾,“太莽撞了。”
红尾道:“五殿下来之前才从窗子进到屋里,原想着先出来,听见五殿下的声音,便在屋里站了站,恰巧一旁还有些东西尚未归置好,顺手拿起来,眼下看来是好的,似乎无形之中救了自己一回。
“这倒是,自己救下自己。”许司一再次邀请红尾在他旁边坐下,“如何?找到豢养野物的地方了?”
红尾摇摇头:“还没有,但我发现另外一桩事。”
“什么?”
“五殿下身边的那个芊蓉在曹知州书房里。”
“芊蓉?曹知州?”
“是的,”红尾继续说,“我找能豢养那些野物的地方,阴差阳错路过曹度书房。亲眼瞧见芊蓉孤身站在曹度书房里,不知在说些什么,因此地还没探出一条路来,没敢轻举妄动。”
“姿态如何?”许司一问。
“曹度更低一些,反倒是芊蓉看上去更有身份。我好奇的是,她到曹度书房是为了替语调五殿下传话。还是有别的什么事。”
“替五殿下传话?五殿下才送此处离开,他并没有太过于关注这些,他在意的是李大人能不能找到,他自己没有太过在意,想来应当是曹知州找他说了些什么,他或许更愿意躺在屋里听听曲。”
“那么芊蓉是……”
二人相视一眼,猜不透。
“她是否更应当在清江馆?”红尾问。
“清江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