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说无凭，你让我怎么相信你不会反悔？”时檐终于意识到路修黎的不可控性和危险性，开始正视摆在自己面前的选择题。

“但你没得选，不是吗？而且你可是我们的‘救世主’。就算只有百分之一的几率，你也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去救那群无聊的人类吧？”

“我死了没关系，有了前期基础，做出最终解药只是时间问题，我并不是多么重要的人物。”时檐站起身来，和路修黎对峙着。

他知道，现在才进入对战的擂台，只有尽可能增加自己手里的筹码，才有上桌谈判的资格，否则，路修黎随时可以修改游戏规则。

“哈，你当我傻吗？”路修黎抿开一个颇有些邪性的笑容，不屑道：“你在小看谁？你没来之前，我可没听说谁能在这项研究上有任何突破。”

“如果你不遵守约定，我不会全力以赴的。对于下一步研究，我已经有了新的方向。”时檐开始给路修黎画饼。他知道青年是一个异常自傲的人，决不允许自己被轻率地对待。

“你敢！”路修黎果然被激怒了。

“我有什么不敢的？”时檐后退一步，斜倚在实验台面上。

“不过就是一死嘛，我死了无所谓，但是你还要等多久，才能再等到一个与你势均力敌的人出现？说不定那时候全人类都玩完了。”

“如果你能保证不毁约，我保证，我会尽最大努力，让你，玩得尽兴。”时檐的目光没有任何闪躲，仰视着沉思的路修黎。

青年长长的睫毛垂着，眉毛有几分不适地皱起，不太适应攻守方向的突然逆转。他自己并没有意识到，现在需要做出选择的人，变成了他自己。

他抬眼看了下正在无所事事玩手指的时檐，没从他脸上找出任何假装的痕迹。似乎他就是这样想的。能不能找到好玩的事情，全凭他一念之间。

不过嘛……现在被关着的人是时檐，先引着他答应，一切等他真的研制出解药再说。

“好啊。”将逻辑关系梳理清楚之后，路修黎的面色突然转好，向时檐伸出右手。

“那我们，握手为誓？”

时檐没有再说话，只是紧紧地握上了他的。

*

为了让时檐尽快研制出新药剂，路修黎甚至把自己的临床试验库都对他开放，当然，里面都是他曾实验过的对象。

有人，有动物，有植物，最多的还是丧尸。毕竟其中的大部分曾经是由正常人转变过来的，路修黎炫耀般向他逐一介绍：“这是三阶丧尸，而且是一被感染就顺利进阶到三阶的丧尸，人类真该庆幸我没把祂放出去，祂可比那些后天进化的猛多了。”

见路修黎到来，丧尸立马从房间中央躲到了角落，从他开始说话的时候就一直在瑟瑟发抖。

“他们似乎很怕你。”时檐道。

更多的他却没说。

事实上，时檐在踏进这片实验库时就开始震惊。算上之前的实验区，这片空间出奇的庞大，且没有窗户，因此时檐合理猜测此处位于地下。

然而就算是在地下，面积也过于大了，且装备齐全，不禁再一次让时檐思考起路修黎的身份。

“也有不怕我的，想看吗？”像一个展示心爱玩具的孩子，路修黎神秘地笑了笑，领着时檐来到走廊尽头的巨大门前，看不出是什么材质，但是能感受到它的坚固。

经过几道验证程序，这扇厚重的大门缓缓向内打开，偌大的房间内，禁锢着一个奇怪的人。

在见到路修黎的第一刻，原本平静的男人就像吃了火药一样暴起，试图挣脱身上的锁链，想要向他扑来。

“这是人？”时檐迟疑道。

“不，是丧尸，准确来说，是有智慧的高级丧尸，丧尸病毒的母体。”路修黎目露欣赏，丝毫不在意丧尸对他的威胁与恐吓，不知从哪变出一个遥控器，狠狠按下。

似是有极强的电流穿过身体，被束缚在床上的丧尸开始剧烈抽搐，空气中甚至弥漫着轻微的焦糊味儿。

怪不得时檐会迟疑，和普通丧尸不同的是，除去有些灰暗的眸色和苍白的皮肤，他既没有尖锐的指甲也没有外翻的血肉，更重要的是，他的眼里，保留着人的情绪。

众所周知的是，丧尸仅凭本能行事，只知吞噬与撕咬，根本没有情感波动。但这只丧尸的眼睛里，有愤怒，有恨，鲜活到不像一具行尸。

将丧尸电到暂时失去意识以后，路修黎就领着时檐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