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得很,居然没反抗,也没张嘴骂人。
趁着还没反应过来,他利索地把人按晕了。
给别人打工就是这样的,大部分时候老实听话,必要的时候,也得发挥主观能动性。
老板睡了,没法决策,但这地方能让她不知不觉的中邪,也不能继续待下去了。后续安排她没说,但一进来的时候她只说了要找这个房间,看样子她该看的也已经看了,撤了算了。
保险起见,回去走了原路,背着一个成年人爬下去对黑眼镜而言不是什么难事,路上还是有很多道小门,她显然很忌讳那些门,黑眼镜也不准备去触霉头,完全没理会它们。
走出佛塔,外面在下雨,走水道已经涨水了,回去的路也被淹了一部分,水里愉快地窜着一些叫不上名字的蛇类和水蛭,这时候张家的血就非常有效了,淌水淌得非常顺利,一靠近,什么动物都快速逃走了。正如她所言,这个区域的风险总体可控,虽然有古怪的东西,但没有遇到大麻烦,但也许正是她这种自信,才把自己撂倒了。
睡着的时候,她看上去还是很好相处的。
人嘛,总有犯错误的时候,他决定不腹诽老板的不靠谱行为。
下午四点十二,人自己醒了。
她呼吸很急促地喘了一阵子,黑眼镜按着她的肩膀,一是看情况不对再让她睡一会儿,二是别让她从沙发上滚下去。现在体温倒是降下去了,从短袖领口蔓延出来纹身都淡了不少。
“你记不记得自己看到了什么?”看着好像没事了,黑眼镜直切主题。
眼睛里面那层灰雾已经消失了,但保险起见,他还是没有松手,她有些茫然地在几个呼吸之间整理了一下现状,看了一眼自己手臂上浮出来的纹身,很快恢复了理智。
“血,”她说,“那个青铜鼓上面都是血。”
那不是明摆着的吗,黑眼镜心里嘀咕。
“鼓身上的图样是一场祭祀,祈求的东西并不是神祇的垂青,是一场诅咒。”
在中国汉地,秦汉之后,人牲和一些酷刑逐渐被废弃,修史机制更加健全,从可靠的文字资料看,用诅咒的方式去对付仇家的方式已经不流行了,只剩下一些来源不可考据的民间传说还有类似的内容。
十六世纪了,东南亚还兴这种魔法对轰?
但如果这一切基于一种邪教,倒也不算是什么不可理解的事了。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黑眼镜很谨慎地没放开自己的手。
“有点晕。”张海盈诚实作答。
......他差点又按下去了,但判断了一下,还是没动手。
“你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中邪吗?”
她回忆了一下,说出了一个猜测:“可能是盯着看那面鼓身上的图样太久了,我第一次看的时候有觉得古怪,但没有设防,从附件看,鼓本身的材料可能是老东西了,很可能是二次浇筑出来的,有一些材料是有灵性的。”
现在收集了五张人皮,距离她一开始说的十三张还有八张待收集,今天是进来的第二天,这个进度总体算是乐观。给她塞了点压缩饼干和水,乖乖吃完了,黑眼镜没敢在心里继续乐观,他需要更多的信息。
现在外面在下雨,天色被乌云染黑,相比刚回来的时候,现在的雨势反而更大了,远处有沉闷的雷声,这种天气,他说不上喜欢也说不上不喜欢。
两个人并排坐在沙发上,有一阵子他们都没有说话,沉默,死水一般的沉默。
不失为一种哑巴张,黑眼镜想。
直到他最终受不了,准备随便扯点什么活跃下气氛,在他开口之前,旁边的人突然出声了:
“那个女尸后面怎么了?”
他沉默了一下,直接问出了那个疑问:“老板,你也觉得该说点什么缓解尴尬吗?”
......
她缩了下肩,似乎有点被戳穿的尴尬。
看了一眼身边的人,她还是挺直脊背,气场十足地找回了场子:“你继续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