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盗墓笔记bg]万籁皆寂,仓鼠球04,玄幻魔法,[盗墓笔记bg]万籁皆寂在线阅读">

优书网

繁体版 简体版
优书网 > [盗墓笔记bg]万籁皆寂 > 第36章 来信[番外]

第36章 来信[番外]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举报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张海客有意逗弄她,故意问:“结婚是什么?”

这个问题似乎颇有哲学意味,把她问倒了,她没有继续塞花生,努力思考了一下,给出了一个答案:

“就是昏了头!”

张海客觉得有趣,这个答案出人意料,他真心实意地感到好奇:“为什么?”

她掰了掰手指,似乎在数什么:“娘说,她结婚之前和爹都不认识,她还说,大部分人结婚都是这样的,不认识为什么要被绑在一起?这不就是昏了头?要不就是长辈昏了头。”

说完这话,她很有说了坏话的自觉,她左右看了看有没有人注意到他们两个小孩在说什么,又冲张海客吐了吐舌头,舌头上还粘着一块还没咽下去的花生皮。

张海客被逗乐了。这小鬼觉悟很高啊。

她今年十岁,还在贪吃爱玩的年纪,听说她课业表现得很好,他看了看她抓着花生的手指,已经长出来一点了,带着训练留下的伤痕,明明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的手还小得拿不住太大的石头呢,再过几年,她也会去放野,女孩们会在放野平安回来之后开始相看婚配,到时候,她也会坐上那顶轿子吗?

即使她现在这样评价结婚,到时候是不是也会认命地接受长辈的安排,那时候,她的丈夫会是谁呢?

......总之,如果是安排的话,可能轮不到他的,内家的女孩一般不外嫁。

她耳朵那个样子,能安稳从放野回来吗?

张海客盯着红色的轿子,觉得那顶轿子的颜色着实刺眼。

鬼使神差,他冒冒失失地问了一个问题:“轮到你结婚了怎么办?你想去外面看看吗?你要不要跟我走?”

轿子在缓慢地从他们面前经过,周遭的声音非常嘈杂,她已经全神贯注地看起了热闹,她没有听到他的一串问题,也没有看到他的口型,那些问题他没有得到答案。

事后想起来,张海客十分懊恼,觉得自己那时候一定是被鬼上了身子,怎么就对着一个十岁的小鬼说那种话呢。还好,他半遗憾半庆幸地想,还好她没注意到。

再次见面,就是两年之后了,轮到他要去放野,所有要去放野的孩子都会被集中到本家,会有人来告诉他们规则,教他们一些必要的技巧,张海客在要去放野的孩子里看到了小时候见过的那个沉默寡言的小孩,这时候他应该只有十三岁,还不到年纪,所以他非常惊讶。

张海盈气鼓鼓的,一直围着他说话,但又得不到回应,急得跳脚。张海客过去把人拉开,她才说,她也要一起去放野。

这时候她应该刚刚过了十二岁生日,牙还没换完,这次是下牙缺了一颗,说话依旧漏风,张海客也不急着反驳她,等她叽里呱啦说了一通之后,才悠悠发问:

“你爹娘同意吗?”

人快速蔫下去了。

显然是不同意的。

“那他为什么可以去?”她指了指在旁边一言不发的人。

女孩在这个年纪会长得更快一点,他们两个差了一岁,现在几乎一样高。

两个男孩对视了一会,他轻轻摇了摇头,依旧没有说话,张海客没有看懂他摇头是要表达什么,但他并不想在她面前说出残忍的话来。十三岁就去放野是很不合常理的,但是没有人阻止,大家都默许了这件事情,他的身世张海客知道一些,从神坛上跌落的圣婴,整个骗局里最无辜的参与者,又没有父母的庇佑,张海客对这件事有自己的猜想,或许,有人根本不希望他继续活下去。

而她不一样。张家的无情表现在方方面面,在他们认为你没有价值的时候,他们会把你踩进泥里去,但他们认为你有价值的时候,又会纵容、保护你,而且她父母健在,也都有地位,她除了需要关心自己的训练和课业,不太会看到黑暗面,张海客暂时还不想让她知道太多东西。至少......那些事情不应该由他来揭露,他没有任何立场那样做。

牙都没换完的小孩,凑什么热闹呢。

她确实骄纵,但张家的规矩森严,把持着权力的长辈在孩子看来是是不可撼动,她顶多在父母面前闹一闹,她的父母也无法阻止这个决定。

张海客放弃了和自己的一帮朋友一起出发,决定和那个沉默寡言的孩子一起走。他们出发的前一个晚上,两个人睡在一个房间里,张海客在睡前照例自顾自地讲了一通话,他偶尔简短地应声,说着说着,张海客就睡着了。他在半夜被什么窸窸窣窣的声音吵醒,他们这些人对环境音非常敏锐,来人的动作很轻,体重应该不大,他继续装睡,过了一会,他察觉到睡在另一头的人蹑手蹑脚地下了床,走到了窗边。

张海客控制自己的心跳,掀开一点眼皮,借着月光看到她趴在开着的窗口,正在把一包什么东西递进来,但这头的人似乎不想收,试图把包裹推回去,两个人僵持了一阵子,最终,她还是强硬地把东西推了进来。

似乎怕吵醒他,他们没有出声,用口型交流了几句,张海客没有看清他们都说了什么,他有点郁闷。她似乎没有别的东西要送进来了,那她是只准备了一份吗?那自己是没有的咯?

张海客在这一刻具象化地感受到了物理距离带来的心理距离。

他本以为他们关系很好,但看来她和那小子关系更好,他们都是内家人,有更多的机会待在一起,而他只不过是逢年过节跟着大人进来才有机会和她玩上一阵子罢了。

她越说越激动,急得几乎要发出声来,但又碍于不想吵醒张海客,硬生生忍了回去,看来他们并不想让他也参与这场偷偷摸摸的对话,张海客想。

这种似乎被排挤出去的感觉是很微妙的,让人十分难受。

到最后,她似乎被说服了,被顺着跑得乱糟糟的头发冷静了下来,张海客在很多年之后,在几个命悬一线的时间里,都清晰地记得那个时刻那张潸然欲泣的脸。完全是没张开的小孩子,还缺了一颗牙,看起来不太聪明,但她脸上的担心和难过却是货真价实的,可惜......那些感情都不是针对他的。

张海客闭上了眼睛,没有继续看下去。过了没多久,他们似乎说完了,床重新被压上了一份体重,他试图入睡,但脑子里乱糟糟的,十五岁,这个年纪会对女孩子感兴趣,他那些朋友们聚在一起的时候会讨论哪个女孩子好看,哪个身材好,讨论的对象通常是外家的女孩,也通常和他们同龄,或者比他们大一点。这种话题张海客一般不太参与,他没太思考过这些东西,他郁闷地想起两年前自己还试图问她以后要不要跟着他去外面,含蓄,但实际上是问她要不要嫁给他的意思,虽然因为一些客观原因他没有收到那个回复,但那时的他并没有觉得多遗憾,而且十岁小孩的回复,能有什么意义?但现在想来,却莫名难受了起来。

她现在还是个还在换牙的小鬼,过个两三年、三五年呢?

但现在想这些,好像还是太早了。

第二天一早,他就知道了昨晚塞进来的那个包裹里面都是什么,偷来的自己爹的衣服、干粮、甚至还有一些钱,内家的小孩这么大应该很少出门,没有零花钱的需求,估计是多年压岁钱的积攒。他并不避讳向他说明这份多出来的行李的来源,张海客心不在焉地应声,心里却酸溜溜的,他怎么就没收到这样一份精心准备的行李呢?

放野之后的人生似乎被按下了加速键,第二年冬天,她试图逃跑被抓了回来,风声也传到了外家,张海客觉得她鲁莽的不可思议,她怎么又长了一岁之后,还是不能清晰地认识到张家到底是个怎样的怪兽呢?

那一年过年,张海客照例去内家拜年,见到了那个沉默寡言的孩子,他长高了不少,看来是放野之后受到了重视,但是张海客没有见到她了。问起来,说是抓回来之后就被看管得很严格了。听说是他把人背回来的,张海客还是好奇,他忍不住问:

“你都没想过就那样带着她逃走吗?”

他没有得到回答。他习以为常。

但他还是想,如果换成自己,应该会孤注一掷,带着她逃走吧。但他随即又觉得可笑,明明前脚他还在觉得她幼稚,怎么自己也做起这样的春秋大梦来了。他又絮絮叨叨地对着不太会回他搭话的人说了说这一年的情况,但也再没有提起过那个女孩。

不知道一年过去,她牙换完了没有。

很多年之后,她的牙确实换完了,但人也和小时候完全不一样了。

张海客有个奇思妙想,她小时候的灵魂是不是也随着她迟来的换牙期,跟着脱落的牙一起从身体里溜走了呢?

这终究是一种奇思妙想,他其实知道这份变化是因为什么。

刚刚见面的时候,张海盈评价他变丑了,张海客摸着这张正在整容中的脸苦笑,想说点俏皮话活跃下气氛,但也实在说不出什么来。

张海客作为地头蛇,当了导游,带着她逛了逛香港,从元朗走到南边的蒲台岛,香港就这么大,没几天就逛完了,香港去年才刚刚回归,张海客还是乐见于此的,但英国佬和印度佬并不乐意,他们在市区漫无目的的瞎晃,手上拿着街边一平米大小的小店产出的糖水,她喜欢甜的,买了来者不拒。

他们逛到维多利亚港,岸边都是游人在打卡拍照,周遭的人口音和语言各异,但很少有内地来的,张海客已经能很流利的说粤语了,但对着她,还是捡起了乡音。

她出现在香港是为了请他们帮忙做一些事情,她需要一个香港公司的壳子去和国外的拍卖公司做一些交易,另外还有干脏活的需求。她是以内家人的身份提出这些请求的,在以前,内家对外家是绝对权威的,但现在,内家的权威已经不在了,他们可以拒绝。

有人轻视她,觉得再怎么样,她只有一个人,而他们已经在香港过上完全不一样的生活了,没必要再掺和内家那些神神叨叨的活动,但张海客没有犹豫就答应了,他不管其他人怎么想的,也不准备征求任何人的同意,因为请求是她提出来的,他不想拒绝,和她“内家人”的身份没有关系。

张起灵依旧处于失踪状态,内家一盘散沙,能活动的就那么几位了,还都隐姓埋名,行踪不可考究,他们能联系上,已经是很不容易的事了。

张海客没有细问她的计划,只是告诉她,有什么事就尽情利用他吧,不用考虑他的想法,他无条件的乐意效劳。她没有就这场表忠心表现出什么态度,只是继续看着维港晃人眼睛的人造灯光,捧着纸碗,舀里面的莲子吃。

他们沉默了一阵子,周遭人声鼎沸,行人从他们身后挤过,汗臭味、烟味、女人的香水味糅杂着不由分说地塞进他们的鼻腔,她的眼睛里映出斑斓的灯光,染得那汪清透的蓝色也驳杂了起来。

她看着他,露出一个无可奈何的笑来:“在这里听你说这些,好像有点不太真实。”

......

张海客又想起那个夜晚那张潸然欲泣的脸,那个缺着一颗牙的小女孩脸和现在这个女人的脸重叠起来。

五味陈杂,有很多话想说。

他想说点什么活跃下气氛,但终究是没说出来什么。

[番外]')" class="btn-addbs">『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