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她的性格,没道理突然心情好起来给自己送礼物,而且是这样的东西,八成是有什么意思的。而且她这趟西藏去的也很唐突,具体是去办什么事说得非常语焉不详,黑眼镜善解人意地没有问,但现在,他叛逆心上来了。
“你想炫耀?”解雨臣语气很耐人寻味,“别告诉我你不识货。”
“谁问你这个了。”他就笑,“帮我查查这玩意什么来头。”
解雨臣盯着那串珊瑚看了一会,脸色看不出什么异常来。黑眼镜知道,解雨臣神色越平静,脑子转的越快,他知道的不多,但是还是知道一些的。专门玩古董的商人和他这种人在“识货”这件事上其实有本质的差异。
“鉴定我有门路,但我得带走。”
懒得拉扯,他爽快地连盒带串一起交给了解雨臣。
四天之后,他们又坐在了同一张桌子上。
“解老板,同步下信息?”
“是一种很复杂的巫术,很罕见了。”解雨臣很快速地同步了结论,外面是连绵的秋雨,北京降温了,再下几场雨,就该供暖了。
“里面的异物是莲子,你要是抠出来种一种说不定还能种出花来,毕竟汉朝的莲子都能发芽呢,”他说道:“这东西的价值不在珊瑚上,珊瑚固然值钱,但附在上面的仪式才是最珍贵的。”
“您能直说吗?”
解雨臣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示意他不要插嘴:“珊瑚和莲子对藏区来说都是外来物,莲花在佛教里有圣洁吉祥的含义,但在这里是反的,意味着脏污和死亡,藏区和汉地一样,给死人的东西是单数,这是一个原始宗教的法器,很邪门,但期望是好的,意思是,戴上的人已经是死人了,不会再被阎王触碰。”
他说完之后,一时间两个人都沉默着没说什么。
“有什么人期望你再多活几年吗?”解雨臣明知故问。
生死面前,人总是贪心的。
又或者,想要获得“爱”才是最贪得无厌的。
他和解雨臣在雨中告别,他沿着路牙直走,手腕上的东西一晃一晃地蹭着腕骨,若有若无,想想那个定论,或许他现在在阎王那里是挂不上号的状态,不知道该不该信,信了有点幽默,不信也觉得不敬,毕竟有人似乎是信的。
好了,既然他暂时没法和地狱连线,那他要不要给自己的生活找点事做?
快要入冬了,北京待着会很难受,要不计划一次旅行吧。
他拿起手机发了个信息,意外的是这次对面秒回了。回了一个“什么事?”
意思是有话快讲,马上就又该消失了。
黑眼镜的叛逆心又起来了。
他现在没什么要讲的,唯有一个问题要问,他编辑了一条信息:
“你那边什么时候封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