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今恃常来尉迟汀屋中溜达,某日她刚进屋,碰上师姐要出门,她无所事事便呆在屋里等师姐回来。
不一会门被敲响,她以为是师姐落了什么东西,开门竟是陆锦舟。
说起来,她许久没和老朋友会面了。
“谢长老近来可好?”
“你怎么也这样?”
谢今恃邀她进屋,对方将两封信纸扣在桌面。
“我师父得了两张朝歌曲乐宴的请帖,最近没时间,你和尉迟师姐有空的话可以去看看。”
谢今恃盯着桌上的请帖,之前忙着比赛,姜培裕下山后她与师姐再没出去游玩过,这倒是个机会。
没多想的她应下来。
陆锦舟走时不忘提醒她:“五日后开场,莫要错过了。”
谢今恃把请帖收入囊中,等尉迟汀回来向她提及:
“陆锦舟送了我两张去朝歌曲乐宴的请帖。”
“你我都不通音律,况且你何时痴迷乐曲了?”
尉迟汀刚从别人那淘回一套茶具,她将茶具收入柜子,转头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模样。
“好久没和师姐出去走走了。”
谢今恃降下眉梢,语气中颇有恳求之意。
尉迟汀探寻的视线戛然而止,刚刚略带质问的神色顿住,她语调放低:
“我是内门弟子,外出需登记,你去帮我向时频长老知会一声。”
“好。我现在去。”
谢今恃捏紧宽大藕粉色衣摆的一角,她慌张的推开门,没回头。
不知从何时起,她无法直视师姐的脸红模样。否则就如暴雨前的云层,躁动不安。
门被迅速合上,她背靠门板,待心情平复些才出发。
前些年,时频也承了他师父的长老位置。
谢今恃找到时频,他端坐在书房奋笔疾书。
这一点同他的师父一脉相承,早在谢今恃未加入门派前他就着手门派中大小事务。
书房的门敞开,谢今恃扣门三声:
“师兄好,尉迟汀师姐过几日与我一同去朝歌,特来向你报备。”
时频听见尉迟汀三字,笔尖一顿,墨水在宣纸留下痕迹。
“阿汀啊,很就没见着她了。”
他嘴角勾起,喃喃低语像在自说自话。
谢今恃不理解师兄的莫名举动,面上仍笑着说:
“那师兄先忙,我就不多加叨扰。”
回到元良峰,谢今恃问:“师姐和时师兄关系很好吗?”
“以前经常共事,关系还算好。”
尉迟汀摆弄着茶具,眼神漫不经心看向对座的谢今恃:“怎么了?”
“没什么。”谢今恃佯装轻松,随手拿起一个一个茶杯左右打量。
尉迟汀见她不愿说,也不多问。
隔日二人收拾好行囊早早出发,临近下山口,远远瞧见一个身影竖立在那。
“尉迟师妹,谢师妹。”
时频主动同她们打招呼,他早在此恭候多时。
“时师兄晨安。”谢今恃走在前面。
“师兄好,一大早怎么在这?”尉迟汀紧随其后。
“听说你今日要下山,想来我们二人很久没见过了,所以来送送你。”
时频十分有礼,左手半握拳横立在身前:“路上注意安全,谢师妹也是。”
他头一偏将目光放在谢今恃身上,谢今恃在他的眼里察觉一丝傲慢。
她勉强挤出笑容:“谢师兄关心。”
时频还想再说些什么,尉迟汀率先辞别,往山下走。
谢今恃紧跟在尉迟汀身后,她踢到石子踉跄几下,再回头仰望山尖的师兄,他正朝着她微笑。
出于礼节,谢今恃又憋出一个微笑,调头迅速追上尉迟汀的步伐。
她心中隐隐觉得不对劲,时频和以前有些不同,可师兄毕竟是师兄,不好多加揣测。
下山后向路东行一千二百余里可至朝歌,当下正值春季,御剑飞行到半空,俯瞰苍穹大地,片片朦胧生机。
抵达朝歌城上空,城中繁华景色一览无余。
二人寻了客栈,一切安置好后,谢今恃迫不及待拉着尉迟汀去市井间游逛。
街道人来人往,每家酒楼里都传出笙歌吸引过往行人。
朝歌不大,胜在精巧,往前一步是叫卖商品的店铺伙计,退后一步是色香味俱全的饭馆。
她与师姐走走停停,城内满目琳琅,她们目不暇接。
路的尽头是一大块平地,许多工匠聚集于此,誓要平地起高楼。
他们的确做到了,整座城最高的建筑屹立在众人眼前,只差最后的完善工作。
牌匾写着绝弦楼,单看高楼外观也能幻想出内部的华丽宏伟。
谢今恃被这样的建筑吸引,许多人沿着平地边缘围成一圈,讨论声不绝于耳。
待到黄昏时,光明与黑暗的交际处。
大家从四面八方来,往四面八方去,来来去去人们相遇又分离。
阳光消逝,万家灯火燃起,尉迟汀扯起谢今恃的衣袖左右摇晃,示意该回客栈了。
距离曲乐宴开始还有四天,这四天里,她们将朝歌城里里外外都逛了遍。
城内最多的是酒楼,喝酒人最爱听的是弦乐。
术业有专攻,乐师手中的乐器弦丝不出十根,去的能造出千百种曲调。
乐师技法一绝,而谢今恃负责鼓掌。
绝弦楼开宴时间设在晚上,大家白日里将事情处理完,晚上的时间就空闲出来捧场。
谢今恃与尉迟汀提前来绝弦楼,这里围得水泄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