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被她们的脚步吸引,面容严肃打量两人,像守卫蜂窝的雄峰,时刻保持戒备。
她们推开自己的房间,合上门前,侍卫锐利的目光都未曾松懈。
走了整天的路,谢今恃先行沐浴,手捧衣物进了浴堂。
尉迟汀不磨叽的早早备好衣物,门打开谢今恃出来,前后脚的功夫,尉迟汀进去随手合上门。
床榻里侧,帷幕半遮,谢今恃坐立,双手捏着被沿盖在肚脐之上。
尉迟汀沐浴完,身上的热气未散开。
她对上那双绕有心事的眼,猜测待会可能会发生的事情。
背对阿恃坐在床边,她抑制不住浅浅笑着,磨蹭了会。
趁着吹蜡烛时收敛好情绪,才转身掀开被角钻进被窝里。
自然牵上谢今恃的手,尉迟汀淡淡道:“睡吧。”
“嗯。”
谢今恃垂下眼眸,师姐的手温热中带点潮湿。
她缩起腰背,弯曲的腿脚用力,整个人滑进被子里,脑袋正好枕在枕头。
夜里,谢今恃不知几点,听着街上打更人细微的报钟声。
她打起十二分精神,生怕错过。
鼓声来回飘荡,子时四刻的鼓声响起,谢今恃身躯微颤一下。
她侧身,尉迟汀貌似睡却。
“师姐,生辰安康。”她伸手揽住尉迟汀的肩头,脸颊眷恋地蹭师姐的发丝。
良久后,尉迟汀听着身侧平稳均衡的呼吸声,兀地睁眼,如黑夜中的宝石,璀璨夺目。
朱唇点在谢今恃的眼角唇叫,伴随一声沙哑的:“你也是。”
眼帘遮该宝石,暗夜归于宁静。
谢今恃起了大早,隔着门板外头吵闹声朦朦胧胧传进屋里。
她洗漱时,弯腰背对尉迟汀取出璞玉,揣进怀里。
等尉迟汀打理完,谢今恃背板挺直,坐在木椅等待。
“师姐,生辰礼物。”她双手捧着方形牛皮纸。
“因为还没加工,做成指戒、发簪、耳饰、项链什么的都可以。”
她目光顺着话语看向尉迟汀对应的地方,等落在耳朵,耳廓饱满,不肥胀亦不干瘪。
往下,小巧的耳垂十分平整,没有孔洞,叫她察觉提议的糟糕。
尉迟汀握着这玉璞,掂量两下。
“阿恃有心了。”她摸了摸谢今恃的发顶,“不过它的灵力我觉得有些似曾相识。”
谢今恃抢答:“是掌门玉佩上的气息。”
说完她咧嘴笑着。
尉迟汀屏气凝神,盲僧用掌门玉佩补足了谢今恃缺失的命魂。
这块玉璞指不定也能有此大作用。
“我还没想好做成什么,先放在阿恃那好不好?”
谢今恃欣然同意。
出门前二人下意识牵手,尉迟汀环住谢今恃手腕。
谢今恃没察觉反常,推开门,笑谈等会想去哪家店吃包子。
“嗯。”尉迟汀恬淡点头。
象征生命的脉搏,在她手心有力跳动,经脉一切正常。
掌心自若攀附往下,探入阿恃手心,分开指根,十指相扣。
穿过纷扰人群,街道上讨论最多的事情便是掌门的婚事。
音召派和武陵不同。
武陵建在山顶,山脚结界隔开寻常百姓。
音召在城中,不仅弟子每日在城中走动,门派的决定也与百姓息息相关。
它不像一个门派,而是会修仙的郡守宗族。
从客栈到掌门府的街道清扫的一干二净,占路的商贩自觉收摊。
出春节不久,大红灯笼重挂屋檐下。
二月十五,朱掌门与唐二小姐的婚礼如期进行。
掌门的喜事就是韶州的喜事,全州敲锣打鼓,声势浩大。
自客栈向掌门院,迎亲路两侧挤满了百姓。
朱延蕴身骑白马,斜挂红花,到客栈迎接新娘,由陪嫁丫鬟嫣然背着唐荨上花轿。
酒席本是新娘家眷与新郎家眷各坐一半,音召派没料到唐府如此轻视他们,无一人出面。
酒席都是早早备好,接到新娘得知情况已不好更改。
如今剩余大半空座,堂中氛围忐忑,人们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顺人流而来都谢今恃心头一计,给自己和尉迟汀施加易容术。
她携尉迟汀走出人群,禀手道:“我们是京城人,不知能不能算新娘半个娘家人。”
朱延蕴似看见救星,连连点头,迎两人入座。
在韶州行商的京城人,走亲戚的京城人,求学的京城人。
大家陆陆续续填满座位。
人员到齐,引导婚礼的傧相高声道: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朱延蕴爹娘早亡,唐荨家眷未到场,两人便对着早设好的朱延律的骨灰坛,恭敬一拜。
“好!”亲朋好友起身喝彩。
嫣然搀扶被红盖头遮挡视线的唐荨,慢慢步入新房。
拜完堂成完亲,新郎留下接待宾客。
“多谢姑娘解围。”朱延蕴如初见时,身上挂着文人气质,待人彬有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