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火?居然是这个缘故。
仔细一想,倒也是合理的。
相里翳看着他们彼此拌嘴,笑的欢畅,微微吐出了一口气,便给药师瞳捡了一筷子金黄的土豆丝进去,简直让药师瞳诚惶诚恐。
“谢王上厚爱。”土豆入口,药师瞳微微僵硬一下,终究没有把入口的土豆丝吐出来,这样不雅的行为在餐桌上是不被允许的,更何况王上还坐在他的对面。
吐出来那就是君前失仪。
更重要的是,这菜是王上给他夹的。
若是吐出来……
真是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景象啊。
他似乎已经预见到了自己的结局,他和年迈的爷爷背着一个简陋的包袱,一步一步迈出这个王城,迈出这个他们家族世世代代生活的地方。
还有百姓往他们的身上扔烂菜叶,伴随着‘居然不吃王上夹的菜还吐了出来狂悖至此礼教不存啊’‘真是看不出来这么斯文的人居然做出这种事’的话语。
不知不觉之间,已经是热泪盈眶。
直到云出柚清凌凌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关切响起,他才抬起眼睛,眼眶已经红了一圈。
“土豆丝很辣,吃不下就不要吃了。”
“不不不,我吃,我吃。”
他闭着眼睛把菜与米饭都扒拉到了自己的口中,居然有一种慷慨赴义的感觉,真是让人不知道说什么好。
恍惚间,云出岫觉得自己像是什么严刑逼供的酷吏。
他看向相里翳,便见相里翳摇了摇头,表示他也看不懂药师瞳是什么情况。
相里翳淡淡道:“家族习惯吧。”
云出岫有些狐疑,但还是接受了这个解释,人家毕竟是传世的御医世家,有一些别的习惯也是无可厚非,可能是传承下来的礼仪吧。
药师瞳就着那几口土豆丝吃完了碗中的米饭,额头上都冒出了细密的一层汗珠,他在饭桌上僵硬了一会儿,才感觉舌尖上火辣辣的痛意渐渐褪去,面容不由得带上了一些若有所思。
他看向云出岫,道:“……以前我不理解你吃这个,但现在好像有些理解了,虽然很辣,但却别有风味啊。”
云出岫:……
相里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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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饭之后,相里翳与药师瞳便都离开了。
云出岫想了想,决定去照顾自己的那些小动物,刚刚进入专门开辟出来的小院,便有一条银白色的幻影飞速的冲过来,是一只白色的雪貂,皮毛上还沾着一些雪屑。
他给它准备的地方用元石设置了阵法,常年飘雪,毕竟雪貂喜冷。
他将雪貂抱了起来,感觉手感又重了一些。
摸摸雪貂的肚子,十分肥美。
于是他点了点雪貂的脑壳,雪貂便露出一个湿润茫然的眼神来,又来蹭他的手。他不由得会心一笑,这里真是一个好地方,给他们梳梳毛撸撸毛,感觉自己的心灵都得到了净化。
这个时候,他却突然想起了相里翳的质问,情不自禁的看向雪貂的尾巴,雪貂的尾巴确实很好摸,与颜色无关……
视线中又出现九条绒绒的黑尾,他压下那份感觉,雪貂是自己的宠物,自己当然想怎么梳就怎么梳,但黑狐狸可是自己的老板,自己当然要谨小慎微。
这么想着,却有一只鹿也慢慢悠悠的溜达了过来,有一条短短的白尾巴,生着四只角,体型优雅,严格意义上,它的品种是玃如,但云出岫习惯以小鹿来称呼它。
这些动物……都是他从各地捡的,捡完之后这些动物却粘着他不走,迫于无奈,他只能收留 他们。
獲如微微的歪了歪头,云出岫便摸了摸角,刚捡到它的时候,它头上的角还断了一只呢,现在看上去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
一只雪貂,一只獲如,还有一只……穷奇。
不过,穷奇一贯是不出来的,它比较宅。
云出岫便寻了个地方给雪貂和獲如梳毛,梳完毛之后又是弹琴,他们似乎很喜欢自己的琴声,一个两个都躺了下来,惬意的眯着眼睛,他甚至看到一只硕大的绿眼从假山的孔洞中偷偷摸摸的看着自己。
二曲毕。
獲如与雪貂都睡熟了。
听音乐听到睡着,也不错,安眠曲嘛。他看着睡着的小动物,抱起自己的琴,出了这个院子,伯劳却突然叫了起来,“小云啊,小云,我要,我也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