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要在他告罪之后……
予他一个喘不上气的深吻。
呸。这都是什么剧情,他究竟在想什么。
相里翳这么想着,手上的动作却是用了点力,“阿云”竟任他施为,脸颊绵密柔滑的触感让他有些爱不释手,但他又不得不放手,别的不说,他作为王上,这么捏臣子的脸算是怎么回事。
更何况他还没有摸清楚自己是否真的来到了话本世界,如果自己不遵循话本的内容,剧情又该如何发展。
如果真要按话本上的内容走,此时的他应该直直的吻上去。
他望向趴在他膝盖上的云出岫,从他的脸颊上一寸寸的扫过,像,实在是太像,简直就是一模一样。
他的神态甚至都很像,简直就像是真的一样。
可是,眼前毕竟只是一个幻影。
他垂下自己的眼帘,心想自己还是尽快解决此事,前往雍国方为正道……
他的大司乐还在等他救他呢。
于是他看了一眼眼前的人,轻轻地把他推开了,自己可不能沉溺在幻境的温柔乡里,虽然如此温驯的大司乐实在很难得,但眼前人毕竟是假的,既是假的,又何谈难不难得。
假的毕竟是假的,是假的啊。
等他救他回来,是否就可以对他做出这样的要求了?
被他推倒在地的云出岫:?
云出岫的心里也怀着疑惑,于是他干脆从地上站了起来,还顺手掸了掸身上的碎叶,然后把一旁的琴捞到了自己的臂弯,拍了拍琴身上几近于无的灰尘。
如果要按照话本内容来,王上应该给他这个罪臣之子一个深吻,但他并没有这么做,反而推开了他,再者,他的神态为何如此熟悉,熟悉的就像是王上本人亲临。
于是他试探性道:“王上。”
相里翳微微一震,看向“阿云”,脱口而出便想唤云出岫的名字,但他却发现自己的嗓子像是被什么粘住了,根本发不出声。
他心念一动,唤道:“阿云。”
却是能顺畅发声。
怎么回事,他不必严格按照话本内容去走,不亲吻他反把他推开是可行的,但他却不能将“现实”带到这里,因为这里并没有云出岫,只有阿云。
话本主人公的名字就叫“阿云”。
相里翳敲了敲自己的膝盖,幽幽地叹息了一声,他还没有想好该怎么离开这里,眼前之人又让他思绪翻飞间无法定心。
他道:“阿云,为我弹奏一曲吧。”
我想你的乐声了。
其实,他有一个秘密,自己听不太来音乐的好坏,当然了,好听与否他能听得出来,但是让他谈论指法、技艺、情感他就变得一塌糊涂了。
他只是单纯喜欢大司乐奏乐时的神情,那么宁静,那么祥和,好像时光都要在这一刻静止。他喜欢他在各个地方弹琴的样子。
在水榭弹琴时,最好只有他与他两个人,光将流水映在他的身上,显得他高远飘渺。
在朝堂弹琴时,人越多越好,事情越多越好,他会根据朝堂争吵的激烈程度选择乐曲,曾经有一个老臣就朝堂奏乐一事进行死谏,大司乐立时拨动悲壮哀伤的祭乐。
那位老臣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终究还是下去了。
而且,他的乐曲,也越来越惑人心神,甚至能诱人说出自己心中掩藏许久的秘密。
他就是凭借这一手为魔域捉到不少细作,甚至掌握不少人的隐秘。
但是,这简直像是上辈子的事情了。
云出岫听令,向他施了一礼,便盘腿而坐,将琴放在自己的膝盖,拨动琴弦试了试音,发现音无问题才开始奏乐,奏的正是名曲《凤求凰》。
这首曲子向来以情深缠绵而出名,云出岫自认自己谈的非常好,前任大司乐却说自己有技无琴,谈不好此曲。
云出岫:有技巧不就很好了么,还要什么自行车。他只是喜欢弹琴,想弹琴,并没想着要在琴艺上取得怎样的成就,获得怎样的荣誉,所以这个评价对云出岫的杀伤力是零。
至于相里翳,他从来都不挑曲子。
曲声响起,相里翳觉得自己好像又回到过去,什么也没有改变,情不自禁地闭上了眼睛,手轻轻敲打膝盖应和着音韵。
时间在这一刻如同停止的云朵,缓慢的凝结在天空上,美丽而宁静。
他却又悄悄睁开眼睛,看正在拂琴的那人,那么熟悉的脸,那么好听的乐……这么扰人的幻境。
在这乐声中,不由自主地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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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如其来从梦中惊醒的云出岫,看见辛九带着担忧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