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碎碎念着,碎碎念完之后就将这张药单双手捧着交到相里翳面前,相里翳一眼扫过去,第一味药的名字是那么显眼。
第一味药:蛇胆。
蛇胆有清热下火之效,用蛇胆最好。
相里翳只觉得心头一寒。
云出岫见他神色不对劲便也凑了上去,去看那药单,药单第一味正是蛇胆二字,堪称墨迹淋漓,力透纸背。
云出岫迟疑了一下,便接过这药单道:“不就是一味蛇胆么,算不了什么。”便将这方药单从相里翳手中抽出,折叠几下之后放在了自己怀里。
“好了,我们走吧。”他拉着相里翳离开了这里,相里翳却看向他拉着他的手,感觉心中有那么一丝丝的甜意。
两人在路上漫步,一时之间居然有些无言,相里翳想说些什么,却不知讲些什么,要讲自己的发情期么,听上去像是某种颜色骚扰,要讲自己的童年少年与青年么,他要是不感兴趣该怎么办。
他思索着这些,只觉得甜蜜与痛苦并织,就在这时,云出岫却停了下来,伸手摁住了他的肩膀。
相里翳心头一荡,道:“怎么了。”
云出岫:“……”
他该怎么说呢,直接跟他说他的头顶又冒烟了么,听上去似乎有些冒犯。
云出岫:“我们还是走快些吧。”
相里翳点点头,道:“好。”
——
终于捉到需要用的药材,下一步就是煎药。
树下,云出岫将药材一样一样的放在砂锅里,又依据药房师伯的嘱咐往里面添了两碗水,用目光测量药与水是否合适。
相里翳坐在一旁,张了张口起身道:“还是我来吧。”
云出岫:“你会么。”
这嘛,自然是不会,可是云出岫也不会,明明也是现学现卖。
这样煎出来的药,真的不会出什么差错么?
不过,出了什么差错似乎也不错,若是这样的话,这个人不是要照顾自己一辈子了么。
相里翳看着他认真的侧颜,情不自禁的愣怔了一会儿,就在这时,云出岫却是要往锅里再添一味药材,一时之间却忘记拿衬布,径直用手触碰上砂锅盖,情不自禁发出一声呼痛。
相里翳回过神,连忙赶到他的身边,便拉起他的衣袖要看他的手究竟被烫成了什么模样。
“额……能放下我的手了么,这样的温度,还是烫不到我的。毕竟是修行人。”
自己其实一点儿也没被烫到,但自己却下意识做出这样的动作,真是被电视剧荼毒的太深,那是落地古装才会有的情节,他们这里隶属于玄幻修真,怎么会有手指被凡火烫到的情节呢。
不过,电视剧是什么东西?云出岫看向自己的手,总感觉哪里哪里都很违和。
“你有没有觉得……”云出岫迟疑着问道。
“什么。”
“没什么,也许是我多心了吧。”
别再给自己身上插旗子了,觉得自己多心那多出来的心一定没错,电视剧都是这么演的。
所以电视剧究竟是什么?
云出岫给药师瞳煎好药,便让他喝了药到房间好好休息,有什么事情自己自会去找他,无视了药师瞳的一步三回头。
坐在房间里,却觉得自己的心慌慌的,于是打算出门转转,刚一出门便看见一名师弟正踩着梯子裁剪树上的枯枝。
“师弟,还在忙么。”
被他唤作师弟的人听到呼唤声便向下望去,先是作揖想要行礼,随即又不伦不类的抱了个拳道:“额,是……是啊,做完这些我就回去了。云师兄是去散步么。”
话音刚落,却是一时之间没能在树枝上坐稳,身形僵硬的直直摔了下来,若不是云出岫出手扶住他,怕不是会直接摔一个狗啃泥。
“师弟,你的课业也太荒废了吧,不过是这么高的树,居然也能让你这样手忙脚乱。”
剪树师弟连连点头,叹息道:“我的确课业不佳,不过我也不喜欢这些东西,平时就喜欢莳花弄草。”
他揉揉自己的手腕,对云出岫扬起一个笑脸,“这次就多谢云师弟相助了,下次我定然会小心谨慎,仔细万分。”
云出岫却捉住他的手腕,手指划过手腕上一道鲜红的结痂的伤口,询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师弟看了一眼伤口,道:“昨天路滑,不小心摔倒了,手腕正好碰上一个尖石子,所以被划出这样的伤痕。”
这伤痕怎么可能几日都消弭不了?就算他的修为再怎么低下,也不至于低下到如此地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