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路没问题,但就是车开不上去,路程不远,我们下车走着去吧。”
贺林连连答应,他可不想再继续被晃来晃去了,免得一会儿直接吐在车里就很难搞了,钟严将车靠边停下,贺林连忙下了车,前方的山路一望望不到头,他看着都有些腿软,暗悔可能还是跟李贤媛换一下比较好。
但来都来了,这四个字仿佛魔咒,能让每一个临阵打退堂鼓的人都灭了这心思,他也确实好奇钟严来此地的用意,反正怎么也不可能是将自己骗来此地杀人灭口、毁尸灭迹。
“钟严,这是哪里啊?”
“这里就是安然的老家,远林。我想着既然我们搜查的线索断在她这里了,也就应该从她这里再续上,还记得我之前说过安然回了远林老家之后就从此消声灭迹的事吗,据我调查,她家里人却没有上报失踪人口,这一点是不是很奇怪?”
“没有上报失踪人口是什么意思,那就说明她没有失踪啊。”
“那是因为她家人都说安然跟一个男人私奔了,跟家里人断绝了关系,他们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虽然这个理由乍听上去也算合理,但我总感觉有些怪怪的,所以才想来实地看一下。”
“这么一想……确实。”面对摆在眼前可能是唯一的突破口,贺林也严肃了几分。两人脚步匆匆,山路难行,但难不住渴求真相的心。
待到达远林村落时,也才不过刚过晌午,这时刚吃过午饭的村民正三三两两围坐在村口闲聊,偶有孩童笑闹着互相追逐嬉戏,本该是一副和乐融融的画面,而这幅画面却因两个陌生人的到来而破碎。
村民们警惕地盯着那两个陌生的男人向他们走来,按理说这两人都长得俊,且都不带一丝恶相,尤其贺林,浓眉大眼,一派周正长相,严肃起来正气十足,笑起来又显得温和可亲。钟严虽然长眉细目有些锐利,即使勾起唇角也仿佛春风里掺着冰碴子,但只要不说话,也多少和观音相沾点儿边。
两人从外表看上去都不是穷凶极恶之徒,凶神恶煞之辈,本不该让他们如此恐慌才对。
然而他们直勾勾不加掩饰的目光却令人发怵。
贺林说不出那是怎样的感觉,只觉得背脊发毛,他强行压下内心些微的慌乱,先表明身份道:“各位老乡不要害怕,我们是金城区公安局的民警,今天来的目的是为了人口普查,希望老乡们多多配合。”
钟严偏了偏头看了贺林一眼,目光中透露着赞许的神色。
村民们的神情这才有所缓和,有人招呼贺林和钟严道:“原来是警察同志,我先带你们去村长办公室吧,他那里有详细资料,也省得你们挨家挨户地跑了。”
贺林正好有意去找远林村的村长,遂对那人笑道:“那就麻烦您了,大姐怎么称呼?”
裹着花头巾的中年女人噗嗤一笑,“哎呦,小同志嘴真甜,看你们年龄跟我儿子差不多大,叫我张婶就行,跟我来吧。”
贺林冲还在打量周遭环境的钟严招了招手,示意他也跟上。
张婶为人开朗,见到贺林和钟严二人也不似其他村民那样排斥,贺林还是个自来熟,一来二去竟将村子的情况打听得清清楚楚,唯独除了安然一家,张婶百般搪塞,最后拗不过贺林追问才说道:“你说她家,那简直都是疯子,可瘆人了,想想我都起一身鸡皮疙瘩,哎呀,不说了不说了,晦气,太晦气!”
好不容易才撬开张婶的嘴,贺林自然不愿就这样放弃,他忙拉扯张婶的衣袖,甜腻腻地说道:“张婶,不,张姐,你就告诉我们呗,安然她家到底怎么回事,你今天不说我们可就一直缠着你了!”
张婶被贺林逗得合不拢嘴,又瞥了一眼从刚才开始始终一言不发的钟严,“小同志,你挺会说话的嘛,你这个同事怎么不说话。”
贺林刚一转头就见钟严翻了个白眼,他连忙将人挡住,暗暗给了其一胳膊肘,回过头去还不忘对张婶继续绽放灿烂的笑容,“会说话的就多说话,不会说话的当然闭嘴为好了,张姐你就把他当哑巴就成,快给我讲讲安然家的事呗。”
眼见张婶马上要被贺林死缠烂打的攻势攻陷,这女人眼睛却滴溜溜地转了两圈,狡黠地笑道:“我一看就知道你们刚才是骗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