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吱”一声,办公室的门被打开,钟严走了进来,一边解开警服的纽扣一边问道:“说我怎么了,我不在的时候你们到底干正事了没?”
李贤媛敲了敲白板道:“当然了钟哥,我们重新将案情梳理了一遍,在贺队的带领下。”
“那就好。”钟严将换下来的警服搭在衣架上,又换上了那件黑色大衣,抬腿便往外走,“我那边的事情也处理完了,今天先这样吧,下班。”
贺林道:“还是第一次见你下班这么积极,怎么,有约会啊?”
钟严理了理大衣领子,道:“什么约会啊?不过贺队下班这么不积极我还是第一次见,你还不走吗?”
李贤媛几人也在收拾东西准备下班,贺林百般挣扎还是没挪窝,“你们先走吧,我看会儿文件就走,反正也没什么事做。”
钟严本来走到了门口,又转身回去走到了贺林桌前,翻了翻他手旁的那几摞文件,“全看完得什么时候了,不然我帮你也分担一下?”
“去去去。”贺林拍开钟严的手,像赶蚊子似的,“你快去吧,我看得出来你有要紧的事做,别让我给耽误了,放心,我这人懒,没看一会儿肯定就罢工了。”
“那好吧,不过你要记住,一定要赶在12点之前回家,12点之后回不去的话就在办公室里凑合一晚,千万别出去。”
钟严的表情严肃,贺林莫名感到了一股无形的压迫感,他搓了搓手臂,试图将鸡皮疙瘩都搓下去。
“你这话听起来怪渗人的,不过我知道了,我保证听你的话,这样可以了吗,快走吧快走吧。”
钟严欲言又止,但看到墙壁上挂钟的时间后也只得快速离开,随着门“砰”的一声被关上后,整间办公室瞬间沉入死寂。
贺林起身将所有灯光熄灭,只留了一盏桌上的台灯,他打开文件夹和已经用完一半的笔记本,抻了一下懒腰后,便全身心投入进去,埋头苦干。
不知过了多久,当他再次抬起头时,笔记本上已勾勾画画写满了一整页,对于他找来的这些案件,其实对于不死神这个神秘的邪教组织的搜查并没有多少帮助,其中唯一吸引他的,是一名名叫陆方山的男子的案件。
该男子于大前年的12月12日的半夜十二点于一所废弃学校里自焚,此人是某网络平台的签约主播,案发时他正在进行直播,所幸直播间有观众及时报警,这才没有酿成惨案,但根据陆方山的口供来看,他说自己当时是没有意识的,就好像突然昏过去了一样,醒来时自己就出现在医院里了,对当时发生的事一概不知,但其纵火犯罪已成事实,又因为尚未造成严重后果,故被判处有期徒刑三年,现在算来,也快到了陆方山刑满释放的日子了。
贺林用笔在“陆方山”这三个字上重重圈了几笔,决定自己有必要去跟这个人当面谈谈,如果这个人也和不死神有所联系的话。
贺林也说不清自己为何要如此纠结于不死神,但他总觉得这两件案子:新园女子失踪案和黑湖村碎尸案,都与不死神有着莫大的联系,可能只要揭穿不死神的真面目,所有的谜底都会被解开。
然而他现在只能看到前路充斥着一团消散不去的迷雾,探身进去,前方是柳暗花明,还是无底深渊?
这些天,一旦他接近与不死神相关的人事物时,总会有一个声音在他内心深处响起:“你还要继续下去吗,哪怕会死,你的生命只有一条,你不珍惜的话可是会死神收走的,所以停下来吧,多想想,这么明显的线索,为什么之前的那些人不调查下去,你真的意识不到什么吗?”
贺林想说他当然意识到了,可是那又怎样,这个声音是提醒、是警示、是威胁又怎样?他就是无法停下来追寻真相的脚步,他就是要向黑暗中的那缕光奔赴而去。
如果连我也背弃了自己的信念,那我怎么对得起那些相信着我的人?
贺林咬着笔盖用红笔在白板上写下“正义必胜”四个字,最后一笔“横”刚落下,台灯上的灯泡却突然炸了,他的眼前骤然黑下来,手指传来一阵刺痛,他摸索着找到手机,打开手电筒后走到开关前,重复按了几次却不见电灯亮起来。
难道是断电的一瞬间,电流过大才导致台灯的灯泡炸了吗?
“奇怪了,怎么会突然停电?”贺林抽出桌上的几张纸巾包住了伤口,穿上外套准备离开。
他没注意到的是,这时墙壁上的挂钟时间停在了十一点五十九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