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星时笑得爽快,“行,故舟哥你请一顿,顶咱在食堂吃十顿,咱们随时联系,你带着我,我带着陈幸予。”
程故舟嘴角终于向上扯了扯,他停顿片刻,又问:“你爸妈还不给陈幸予买个手机吗?”
陈星时:“我换下来的那个给她了,但是她也没机会用,我爸天天放办公室抽屉里……高考以后吧,到时候我带她去买个新的。”
“嗯,的确是亲哥。”程故舟说完,简单和陈星时说了声走了,两人就地分别。
回家之后,程故舟就开始仔细搜索迈康医疗集团的资料,这家净利润不到一千万的企业,离全国500企业强的确还有段距离,而程家的铖威实业,在省50强的名单里,还处在中后段的位置。
电脑关机,程故舟笑自己无聊,心里却又像缠了铅丝,烦、堵、沉。
陈幸予高三这年,程故舟也大四,同样是站在人生的十字路口上,可能谁都不知道,自己即将走向的方向,还能不能遇见对方。
一周后,陈幸予被陈星时带着,又到了三个人第一次吃西餐的那家餐厅,陈星时一见面就对程故舟笑着说,这丫头非要来这。
这天,陈幸予穿了一件白色的连衣裙,和之前他让他老妈冯薇买给她的那件,风格很像。
程故舟感慨,没办法天天见面的日子里,每见陈幸予一次,就能察觉出她变化了一分,不仅是身高的增长、头发的长短,其实更多的,是她如花苞初开的气质,和慢慢写满自信和好奇的眼睛。
“故舟哥!好看吗?”
程故舟没想到,自己会被直接提问,烈日炎炎的盛夏,陈幸予的笑脸,却像极了刚淋过雨的花瓣,仿佛透着清新与甜,他也笑得毫不遮掩,直接回答:“很好看,空谷幽兰,很有气质。”
陈幸予得了夸奖,先是给了陈星时一个白眼,才又对着程故舟说了声谢谢,程故舟看陈星时笑得一脸无奈,一扫了这几天心里的阴雨,逐渐晴朗起来。
吃饭间,程故舟直接问起了陈幸予关于“保镖”的事。
“都是陈星时的意思,我都说我不需要保镖了。”陈幸予喝了一口罗宋汤,染了番茄颜色的嘴唇,更显动人可爱。
程故舟没说话,斜吊着眼眉看向陈星时。
陈星时挥叉指向陈幸予:“你少得便宜卖乖,那小子帮你逃过了好几次小男生的告白,你心里没点数吗?”
“顺序反了,都是我先直接拒绝的,他无非是后来再传个死话罢了,”陈幸予说着,也用手里的叉子相抵,看起来还有点不满,“再说是他自己要去的,我话说清楚之后,压根就不想再有什么缓和的余地,什么当姐妹当兄弟当同学当朋友,我才没那个闲工夫。”
程故舟切了一块最嫩的牛排,放到了陈幸予的盘子里,眼神里全是骄傲,“干得漂亮,幸予妹妹。”
陈幸予瞬间雀跃,又用眼神朝陈星时放了一箭。
陈星时嘴角一撇:“好家伙,你俩成一家人了。”
“陈星时,是你先胳膊肘往外拐的!”陈幸予拿起叉子主动进攻,差点戳到了陈星时的衬衫。
程故舟边吃边乐得看戏:陈星时痛心疾首,说陈幸予错怪了自己的一番苦心,陈幸予一脸嫌弃,说陈星时自作聪明。
这对兄妹打打闹闹的日常,总能让程故舟心生羡慕。
饭间,陈星时去接了个电话,陈幸予目光追着陈星时,看他,下楼以后,她把自己的手机拿了出来。‘’
“故舟哥,你要不要做我手机里第一个联络人,那个……我家里人不算。”
“好,手机给我。”程故舟结过手机,飞快地输入了自己的电话号码,然后又直接用手机给自己拨了电话。
程故舟把手机还回去的时候,一时兴起,问陈幸予:“这件事,不能让你哥知道吗?”
陈幸予握着手机,话说得像个大人,“这是我们两个之间的事,跟陈星时没关系。”
程故舟也并未惊讶,他只是点点头,补充了一句:“好,这一年,你专心冲刺,电话随时可以打,但不建议随时打。”
陈幸予又问:“那我高考完打给你,行吗?”
程故舟回:“不如那天你等我电话,我先打给你。”
陈幸予的眼里,既像是云开雾散,又像是风起微澜,“不,你在前面等等我,等我打给你。”
“好,那就听你的,一言为定。”
陈幸予留下的电话号码,程故舟存了一年。没有一次他主动拨出,也没有一次她主动来电。
这一年,程故舟开始跟着父亲熟悉家里企业的业务,奔波于各地谈单、学习,他连寒假时的春节都没有回北山,他去到了国外,学习新的管理方式、了解新的业务领域,为铖威的未来计划和考虑……
他马不停蹄地跑了很远,为的只是在接到电话的时候,让她知道,“我们在路上见”这个约定,他一直在努力实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