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住对不住尊主,我错了。”时愉看着他,可怜巴巴地道歉。
褚枭觉得鼻子在一瞬间有些痒,但还是说无妨。
时愉松了一口气,笑起来:“谢谢尊主!”
接着她又掩饰地拿过其他几样食材,装作惊喜的样子和他一一介绍了一遍。
她又装模作样地去看了几位掌勺的师父做菜,一副要偷师的样子。
时愉觉得差不多了,正要结束这场参观的时候,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是裕连!
他怎么跑到伙房来当值了?
时愉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毕竟他好心帮她,却因此被牵连重伤。
想来他被调到伙房也是为了养伤吧,伙房的差事应是比较清闲,因为士兵们的膳食连褚枭都说了,很简单。
她满心愧疚,想瞧瞧裕连伤好些了没。
但她想到身后还跟着暴君。
于是时愉短暂停了一秒便装作没看到他一般换了条路出去。
不能让暴君再注意到裕连了,否则又被自己连累了怎么办。
但是她不知道,其实褚枭早就看到了,甚至比时愉看到的还早。
他早就紧紧盯着时愉,看她会不会发现那个普通的小兵,发现了又会是什么反应。
时愉顿住那下,他心都凝结了。
好在时愉只愣了那么一秒,然后就径直走了,头也不回。
他自己都没察觉地长舒了一口气。
接下来时愉又接连去火药营和兵武营逛了一圈。
她依旧找借口求褚枭给他们隐身。
她走得腿都酸了,却还是得保持着好奇的表情,装作感兴趣,免得褚枭怀疑自己。
终于参观完,她还装作意犹未尽,对褚枭说下次还想来。
此时已近黄昏,褚枭带着她回去。
他们一到主帐,还没进去,就被一名急匆匆的小兵拦住。
来人是茂昇的心腹部下:“尊主,茂昇将军说找到了知晓粉末的人,可那人被困在万兽谷。主将问您是否愿意……愿意屈尊营救。”
时愉大喜,等着他答应,好让她找借口一个人留下。
据说,苍境的万兽谷会影响修行之人的灵力波动。除了打架,其他术法都用不了。
想必,魂域也必定会受影响。
她想:这实在是天助我也。
然而褚枭不置可否,遣那亲兵走了。
时愉有些失望。
但还没完全失去希望,因为她的希望,还在这主帐之中。
她的戏也还没演完——时愉一进主帐便站着打瞌睡,看起来疲惫至极。其实人却在暗中观察褚枭。
她发现,他的眼睛慢慢变红了。
现在,已经像红得要滴血,让人触目惊心。
她有些激动,自己这一下午的努力没有白费,真的被她猜对了。
可她又有些害怕,因为褚枭发作起来,她是见识过的。
可这就是她想要的。
不过没等她安抚好自己,褚枭眼里那鲜红便转瞬消失了,就像是时愉的错觉。
时愉正要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的时候,褚枭腾地一下站了起来。
他眉心紧皱,神色有些不稳,似在压制着什么。
时愉适时地开口:“尊主,时愉困了,能睡觉吗?”
她眯着眼睛,一副困得眼皮打架的样子。
褚枭从挣扎中分出神来她。
他敏锐地感知到自己眉心正传来剧烈的疼痛,暗道大事不好。
他的心魔,竟在这个时候压制不住了,在他的全身骨血中叫嚣着,渴望鲜血。
他竟有些站不稳。
时愉意识到不对劲,褚枭的状态竟被她想象的还要糟糕。
于是她小心地坐到书案上,假装什么都没察觉,向他告假。
“尊主,时愉在这里小憩一下可以吗?”
褚枭此时明白自己控制不了心魔太久,这次心魔的力量强得离奇,他必须马上离开时愉。
他强撑着冲她点头:“可以,到床上去睡。”
褚枭此时气息不稳,双眼充血,但他还是清楚地看到时愉乖乖在自己的榻上躺好,拉上被子将自己裹紧,下巴贴着被边,一服困倦依赖的模样。
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心中澎湃,全身血液更加沸腾。
但他还是努力压制着,支撑着站起来,吹了一声口哨。
他说:“我把惊羽留给你,让它保护你。”
时愉并不知道惊羽,面露疑惑。
褚枭语速极快:“惊羽是我的坐骑,我不在,它会拼命护你,你不会有事。它过来还有段时间。”
时愉心中暗喜,假装不知地问他:“尊主,你要去万兽谷吗?时愉不用进魂域吗?”她明知道万兽谷会影响魂域,却还是问。
褚枭摇摇头,他来不及与她解释了。
现在情况紧急,他明白自己或许只能去万兽谷了,去那里杀些怨灵而生的妖兽倒也无妨,这些东西存在于世间本也是一种祸害。
而万兽谷限制灵力,时愉无法待在自己的魂域里。
“我会尽快回来,你呆在军营不要乱跑,此处最安全。”
说完他就闪身离开,甚至来不及等惊羽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