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游哼笑一声,啄了一下她的掌心,舌尖缓缓探出,沿着她的肌肤纹理轻舔,黏糊糊的,烫热又灼烧,沈乔吓得手收回来,扯着嗓子骂他:“你这个臭流……”
之后话被堵回肚子里,谢游一手桎梏她的腰,一手扣上她脑门,舌头霸道又蛮横地深卷进去,寸寸讨要、掠夺,压不住这半月不见的相思浓情。
沈乔被亲得晕头转向,怕从他身上掉下来,不自觉勾紧他的脖颈,齿缝间流出来的音黏糊不清,暧昧引人遐想。
谢游这人亲嘴从不闭眼,目光迷蒙灼烧,正深深凝着她,嘘一声,懒散轻笑:“这隔音效果不好,安静点儿。”
嗓音像掺了陈年老酒,哑得不像话。
沈乔听了,脸熟得更红更烫,不敢出声,怕引来注意,只能由着被他掠夺放肆。
亲着亲着到了床上,沈乔被谢游压着,长长的头发像瀑布四散开来,呼吸粗重,在两人身上缭绕,好在还有一丝未溃散的理智在拉,沈乔抵着他的胸口,“谢游。”
“嗯?”谢游眼神迷蒙,半眯着,湿腻的呼吸洒在沈乔脖颈,他懒懒抬头,修长的指勾她额前凌乱的发,“我可以克制一点儿,让你叫得不这么厉害。”
沈乔羞得要死,偏头移开他的视线,“不要。”
谢游指腹捏上她光洁的下巴颔儿,强迫她和自己对视,“不要我克制吗?”
沈乔被他这风流成性的混蛋模样气着,抬脚踹了下他的大腿内侧,谢游手疾眼快,握住她的脚踝,笑得玩味,“还挺凶。”
沈乔艰难地从床上爬起,啐道:“滚回你的京北,我这不欢迎你。”
“好残忍。”谢游懒笑,看了眼外面弥漫的黄沙,“我现在回去,万一迷失在沙漠里怎么办,你会伤心的。”
沈乔看向外面,乌泱泱的,黄沙还到处飞卷,他确实走不了,冷哼一声,“谁让你刚才不早点走,你要是留下就安分一点,不然你就拿黄沙盖被吧。”
沈乔说着无情推开他,从床上起来,将饭盒扔给他,“快点吃饭,饿死你我才不管。”
谢游笑笑,懒散坐在她旁边的椅子,沈乔在那认真看剧本,手里头有只彩笔在上面写写画画,模样认真安静极了。
恍然想起刚才,接到沈乔发来语音的那时是在公司开会,她的尖叫流露出极度的恐惧与害怕,当时他心慌不止,连续打了十几通电话过去仍是无法打通。
那一刻,他害怕极了。
仿佛被拉回到过去,拉回到那段他承受不住的过去。
那是他从ICU病房醒来的第一时间,也是他询问沈乔在哪的第一时间。
只是,所有人都不知道她去哪了。
他拼命摁下那串号码,尝试着打通她的电话,一遍一遍,从白天到黑夜,从醒来第一瞬到不知多少天。
究竟是在第几天,他自己都已经忘记了,只记得京北的雨很大很大,大到整个京北市都快要湮没。
那一刻,他才真正意识到,他和沈乔失联了。
这一失联,便是彻底,便是六年。
于是马不停蹄买了最近一班飞机,好在沈乔安然无恙,平安在他视线范围内。
沈乔看剧本看得认真,却还是被身旁沉默得宛若一尊高大石像的谢游牵引注意,她放下剧本,看见他盯着饭盒在那出神,于是出声:“你怎么了,吃不惯盒饭吗?”
她知道谢游家境优渥,从小养尊处优,虽然这盒饭不差,但于他而言还是过于寒酸。
只是沈乔不知,谢游在大学期间、创业期间,什么苦什么难没往肚子咽过。
谢游摇摇头,看着她的眼睛,眉宇间压着不为人知的情绪,“以后,不要再和我失联了。”
沈乔心头一颤。
不知道怎的,她想起与谢游重逢那晚,他发了疯似的紧紧拥她入怀,在她耳边哭着声说。
——“我找不到你了,我找不到你了。”
刚才那段未完整发出去的语音,是不是激起了他不好的回忆。
如此想着,沈乔身体不知觉挨过他那边,紧紧拥抱他,轻轻抚摸他的背,声音温柔:“我答应你,无论在哪,我都会让你找到。”
他们紧紧相拥,在大漠黄沙,在无人知晓的夜。
谢游凝着她的眼,目光缓缓下调,盯上她香软红润的唇,喉结滚动,情不自禁俯身吻了下去,却还没碰上,帐篷外传来林绵振奋的笑:“姐姐姐,有信号了有信号了……”
话戛然而止,林绵看着面前姿势暧昧的两人,刹那间挡住眼睛,背过身去,“我不该打扰扰你们的,对不起对不起,你们继续你们继续。”
沈乔羞得直直埋在谢游胸口,用力锤他,“都怪你!”
谢游觉得好笑,把她往身上颠了颠,“羞什么啊?怎么这么娇?”
沈乔哼了声,自认为接吻等亲密的事最好在私人空间,万一别人无意间碰见得有多尴尬啊,她想象不来这样的画面。
于是推开谢游,从他身上起来,走到床边,不知是过于了解潜伏在谢游骨子里的恶劣因子还是怎的,她冷冰冰说:“你今晚不能碰我知道了没,就老实睡觉。”
谢游歪着额头,清楚沈乔对他太过绝对把握,尤其还特以为他老想对她做些什么,不过没毛病。
他确实,很想对她做些什么。
晚上,夜静静黑,帐篷拉链被谢游牢牢拉紧,他侧躺在沈乔身边,中间有条白色厚厚的被子隔在两人之间,俗称“三八线”。
沈乔背对着她,半分眼神都舍不得给他,因为她太清楚,要是真对上他一眼,这夜就不得安宁了。
她会被吃,吃得体无完肤。
“你冷不冷?”谢游开始问她,冲着她的背,“入冬了,你不盖被子着凉了怎么办?”
沈乔环着手臂,“我不冷。”
话音未落,温暖的厚被子盖在身上,沈乔讷讷回头,“你怎么把这条线撤了?”
“这是大漠,你要是感冒了怎么办?”谢游认真,担心她生病,“好好盖被子,听话。”
沈乔确实觉得有些冷,只好答应,“那你还是不能越过那条线。”
谢游笑笑,给她掖好被子后躺在她身边,隔着些许距离,睡不着,仰头盯帐篷顶,半响懒懒开口:“万一我感冒了怎么办?你不心疼我?”
沈乔闻言侧过身,他身上穿着黑色高领打底衫,略微单薄,又没有被子盖,加上还是冬天,气温很低,确实容易着凉生病。
确实于心不忍,最后还是决定让他睡进被窝,谢游悄无声息挪动身子,慢慢缩短他们的距离,沈乔察觉他的动作,扭过身,“谢游!”
“好。”谢游无可奈何。
沈乔觉得奇怪,谢游清清冷冷,里里外外一副生人勿近、不染世俗的禁欲,极容易让人产生他就是性冷淡的错觉。
可落在沈乔眼里,就感觉他妥妥的外表欺诈,骨血里翻涌的欲念深不可测。
沈乔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感觉错了,但这感觉却极度强烈,以至于她老觉得谢游要把她吃摸干净。
下一秒,谢游越过沈乔的手臂,顿时前胸贴后背,他揽着她的细腰,下巴抵着她的发顶,“这样你会暖很多。”
沈乔心跳如鼓,“砰砰砰”快要跃出胸膛,腰际上放着的那只手宽大温热,指腹细细摩挲她的衣摆,声音动人。
沈乔转过头,同他的身体正面相碰,周遭极度安静,彼此的呼吸清晰可闻,暖黄的灯光在帐内微弱亮着,映着他们彼此,谢游的喉结利落,轻轻往下又往上,放她身上的手不自觉收紧几分,他声线低微:“在想什么?”
沈乔昂着脸蛋,下颌线被光影打得利落分明,狐狸眼微微上挑,她皱眉,“不是让你老实睡觉吗?你干嘛啊。”
谢游将她搂得更紧,瞳仁漆黑,直直盯着她,“这样抱着你睡,很心安。”
沈乔有些说不出话,他们的身体鲜活而有劲,心跳声跳得猛烈,几乎破出胸膛,这样安静的夜,这样真真正正的紧紧相贴,说没有生理反应是不可能的。
无意间的衣服摩擦,仿佛就能激荡起一片干柴烈火。
谢游从她的衣摆缓缓探进去,手指微凉,往上暧昧摩挲,激得沈乔的肌肤不住颤栗,她控制他的手,听着帐篷外呼啸的风,压低声音:“你怎么这样?”
谢游被欲念缠身得厉害,眉目间的情欲深深,轻咬牙关,嗓音发哑:“我已经,很老实了。”
他已经足够克制了。
要不是知道她羞得很,周围环境又不太允许,他早就忍不了自己。
如今只是抱一抱而已,但觉得浑身燥热难耐。
谢游的指腹轻轻蹭她的背脊椎尾,磨砺得厉害,沈乔往前躲了一下,和他肌肤贴合更紧,她昂着脸,跌进他满是情欲的眼,那一刻,仿佛陷进去,逃不掉他的爱。
谢游欺身压上她,呼吸开始变得粗重,他撩开沈乔脸颊的长发,勾到耳后,目不转睛碾磨着她。
沈乔的血液都在沸腾,甚至有些懊恼,懊恼这不是在家里。
意识到自己内心的想法,沈乔耳根子忍不住滚烫。
她居然,对谢游存有这般不轨、这般见不得人的心思。
好在最后,他们都没有太过分。
谢游温柔到极致,轻轻含着沈乔的唇珠,乐此不彼地吻啄,时间却足够久,只能克制到如此地步,让她趴自己身上,抱着入睡。
沈乔本就是易困易睡体质,此刻趴在他结实的胸膛,温度上升传递,她呼吸均匀,睡得极度安稳
就只是,谢游不太好。
辗转反侧不能,怕惊扰她的睡眠,直直看着她的模样,又克制得难受。
这一夜,他怎么睡都睡不好,很难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