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楚楚被扔在地,两只手撑着地板,她抬起头望着男人冷漠的背影,眼泪倏然就落了一颗两颗,屈辱、委屈,更多的是嫉妒和不甘。
她在床上被他那样粗鲁对待,一丝温柔体贴都没有,就算是全身脱光跪在他面前。
可沈乔呢。
拿着刀子捅在他身上,他都能笑。
“如果不是我,”荆楚楚咬着红唇,发红的眼眶慢慢泛出泪光,她后悔道,“你和她就不会认识。”
申震锡这才慢慢转身,琥珀色眸子摄着凉薄,居高临下睥睨在他脚下的女人,指尖轻点烟身,烟灰落在纤薄背上,他冷笑:“你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
荆楚楚被烫得背脊颤抖,她哆嗦着身,指尖发白地抓着男人浴袍,“我跟了你这么多年,你为什么就不能看看我?”
“你的心太坏。”他仰脖,缓缓吐了一口浓白烟雾。
“那她呢,她就不坏吗?”
“她?”申震锡含混不清地笑了声,“她更坏。”
轻飘飘的一句,让荆楚楚攥紧了手。
说起来,她算得是沈乔娱乐圈的前辈,早她两年到韩国当练习生。作为同公司艺人,且还是个初出茅庐不谙世事的小妹妹,她对沈乔自然就多关照了些。
……
“楚楚姐,这是哪啊?”沈乔刚从训练房出来,满头大汗,还没来得及洗漱就被荆楚楚带出外面,她茫然地环顾四周,“你这么晚来这干嘛?”
四周清冷静谧,顶灯繁复华丽,光线半明半暗交织错乱,一扇接一扇的门紧紧阖着,奢靡浮华的气息却不住地逸散出来,仿佛里面,有颠倒昼夜、众生沉沦的魔力。
宽旷而深长的廊道,沈乔被拉着一路到尽头,在最后一个包厢门口,她停下脚,“楚楚姐你带我来这干嘛,不说的话我要走了。”
这里隐隐,让沈乔感到不安。
“你难道没发现吗。”荆楚楚抓着沈乔手腕,今天的她打扮得格外吸睛,一身酒红色吊带短裙,完美的身段毫无保留,她盯着VIP包间上的数字,而后意味深长地看向沈乔,“宿舍里的女生隔三差五都要被接出去一趟,隔天才回来。你觉得,她们是被接到哪去呢?”
沈乔心头一紧,不可能不明白这话深意,她用力掰开荆楚楚的手,下意识要逃,“我要回去了。”
腰间却受到一股力,紧闭的门恍然被她身体撞开,沈乔不受控地往前两步,一股刺鼻难闻的烟酒味瞬时扑面过来,她被重重呛住,一时难以忍受地用力咳嗽起来。
一抬头,满眼的纸醉金迷,骄奢淫逸。
女人沦为玩物。
沈乔努力维持着面色平静,指尖却已深深扎入皮肉,她忍着胸腔里的咳嗽,用一句流畅的韩语抱歉:“对不起,走错门了。”
可她不知,这句话给她带来的灾难有多深多无法承受。
沈乔转身几乎要逃,可门已经被后一步进来的荆楚楚重重关紧,一丝缝隙都无,光不进来。
荆楚楚将她往前推,而后对着皮质卡座中央的人物弯腰道歉,“对不起,小乔第一次来,还不懂规矩说错了话。”她拿了一杯酒塞给沈乔,眼神示意,“赶紧给锡少赔礼道歉。”
顺着视线,沈乔看见卡座上的男人,他半阖着眼,额前两缕长条银发轻微遮瞳,上身的丝质衬衫解了三颗黑色扣子,肉眼可见的肌肉紧绷结实,上面有说不清的口红痕迹,只懒散敞着腿坐那,却教人挑不出一丝错处。
面前玻璃桌上,除了支银灰色打火机,还有男人骨感纤长夹着细烟的手。无名指上,银质戒环闪闪发光。
绕是两年不见,沈乔还是一眼认出了这个男人。
“话错得太离谱,这会所里的哪样东西不都咱锡少的。”其中一个搂着陪酒小姐的公子哥轻笑道,他色眯眯地看着沈乔,“要赔罪的话可不只喝酒这么简单哦。”又瞥了眼荆楚楚,“人是你带来的,你没教好,不应该一起吗?”
沈乔只觉头皮发麻。不单单因他的话和眼神。更是,有人在她面前演示如何道歉。
半暗半明的视线里,只见她身边的荆楚楚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半跪在男人身下,然后慢慢褪掉身上衣物。
□□。
大家仿佛见怪不怪,只玩味看着。
沈乔见不了这样变态色*情的场面,她抓着机会往外面逃,却被刚才说话的公子哥从后面抓住头发,用力回扯,头皮都泛白发麻。
“跑什么。”公子哥腔调散漫,“还没道歉呢。”
“放开我。”沈乔用力挣扎,可越挣扎越疼。
“温柔点儿啊。”卡座中央的男人忽然出声。
众人纷纷看向他,神色一致的不可思议。
这可是申震锡,顶级财阀的公子哥,出了名的玩的出格和变态,温柔这两个字能从他嘴里吐出可以说是破天荒了。
果不其然,只是嘴上说说而已。
只见男人迈步过来,扛着沈乔就往沙发上砸,她还没爬起来,就被男人抓着腰重重抓到腿上,被迫□□跪在他身上,沈乔看见他胸口不同深度不同口红色号的吻痕一阵厌恶,甚至反胃。
她觉得脏。
可只能强压。
“对不起,我错了,是我说错话。”沈乔抓着他即将作乱的手求饶,“请你放过我。”
申震锡眯着眼,突然笑了。还真是能屈能伸,知道逃不掉了就立马服软,变脸真快啊。
“好啊。”他没来由地这么好说话,教沈乔紧绷着的那根弦松了下,还是不敢妄动,她看见男人拿起桌上的一杯酒,听见他说,“喂我喝了就放你走。”
沈乔看着他。
真的喝了就能放她走?
申震锡看见她眼底的怀疑,扯唇笑了下,他不紧不慢地咬字补充:“用嘴喂。”
光是听听,就能引起沈乔生理不适。
她僵在那里纹丝不动,申震锡为数不多的耐心被一点一点消耗完,他手使力地捏上她下颌抬起,嘴被迫张开,辛辣浓烈的酒硬灌进去。
沈乔剧烈咳嗽起来,酒一部分顺着咽喉流进胃里,辣得整个肺都要烧烂掉,另一部分顺着嘴角流到男人绷紧的手臂,他眼神阴鸷,将玻璃杯里的酒全灌进去。
沈乔拼命抵抗,两只手抓着他的掰开,可这点力量根本微不足道,还使得自己身体不受控往后倒,她两只手向后撑着玻璃台,慌乱挣扎中,无意识摸到一把开了刃的小刀。
不知道为什么会有刀在这种地方,或许是男人们变态的花样。
几乎本能求生的,她抓起那把刀直直捅向男人开敞的胸膛。
血,惨不忍睹地流出来。
沈乔整个人像僵住一样,直至滚烫鲜红的血顺着刀尖流到手腕,她才呆滞地抬了一下头。
看见男人胸膛流血,周围人脸色都变得煞白。仿佛不可思议,这是刚才哭着求饶十几岁小姑娘做出的事。
但他们清楚一件事,那就是这个女孩要死定了。
申震锡看了眼胸口的血迹,刀插的倒是不深,握刀的力量好像还没之前甩他巴掌大。他慢慢抬起眼皮,盯着怀里脸色煞白的女孩,她的唇在抖,因为浸过大量的酒,瞧上去粉嫩嫩的。
沈乔怔怔看着他胸口上的血,握刀的手颤个不住。
像在某一刻,记忆深处相似的场景重叠交合在一起,她浑身颤栗,眼泪止不住地掉,“对不起,对不起……”
女孩汹涌的泪滴到男人手臂,慢慢和血交混,滚烫的,竟然有了温度。
“哭什么。”申震锡皱着眉,他这个挨刀子的没哭,她这个捅刀子的反倒先哭上了,他看着那些泪莫名烦得要死,“这点血还不至于死。”
沈乔却像是陷在了那段痛苦的记忆,记忆里的急救灯亮了一天一夜,生死未知,她难受得呼吸困难,尤其是“死”这一字,让她陷入无穷无尽的自责和愧疚。
她眼泪一颗一颗地砸在男人手背,几乎哽咽,“对不起,对不起,你别有事,你别有事好不好?”
这种时候,申震锡居然觉得自己是个有人性的人。
他冷着眼看荆楚楚,“赶紧把人带走。”
哭得他烦。
众人惊呆,难以想象这是从申震锡这个凉薄冷血阴鸷狠辣的男人口中说出。
那时候,荆楚楚就知道,沈乔在申震锡那会是个不一样的存在。
……
沈乔自从见到申震锡整个状态就不对,她紧紧绞着手指,他的那张脸在脑海挥之不去。
“干嘛呢。”谢游本在公寓门口等沈乔,看着她一路过来的状态怪异便上去迎,他食指推了下她脑门,“又在想什么,我这么个大帅哥在门口等你没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