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沫抱着云落星的胳膊,整个人贴了过去,用不大不小的声音咬着耳朵:“别听他胡扯,他就是想不出暗名。”
也不知道楚泠夜听没听见,反正他刷着日签一言不发地带路,冬沫也省了与他瞎拌嘴的时间,腾出空来给云落星做介绍。
“你既然来看过比赛,应当是在‘嫁妆’的个人包间里。”冬沫带着云落星跟在楚泠夜身后,进了一间比较小的屋子,“新人倒也都有个人包间,只不过档次低不少。”
确实差了不少,环绕式的全景大水镜此刻只剩下一面,软椅也成了硬座配布垫。胜在干净整洁,东西虽然简朴也并不老旧。
“总归也就是个暂时的休息处,有个坐的地方就不错。”云落星拉着冬沫坐下,楚泠夜倒是出乎意料的没嫌弃,把大小水镜一并调试好,便出去查阅今日的排表了。
他们来的还早,此刻透过水镜能看到弑神台上尽是走动的工作人员。清理场地的、检修灵力场的、还有些正在紧急更换场地上的“灵力广告条”,数位法修一同输出灵力,让那片空气中流动着各色灵力组成的广告横幅,堪称光污染。
“在以前,弑神台是以杀戮为乐。”冬沫眼神放空,看着水镜中忙碌的人群,“上台的人分为两类。一是嗜杀之辈,二是走投无路之人。台下的观众也皆是些生活太平静找些乐子的贵客。”
这是自然的,冥海作为一块实力解限的边缘之地,其内部的发展必定逃不过混沌时期。不过随着时间流逝,人们在此不断堕落,却发现了冥海也有冥海的规矩,这便是日夜场的由来。白日里的冥海更像是□□,即便弑神台上的生死依然被允许,却很少再有人这么做了。而到了夜间,冥海成了“夜行动物”的欢乐场,摊上命的赌术、没有任何美感的仇杀……虽然不知为何,幼童与侮辱即使在夜场也依然会遭受灵魂层面的灭杀,倒是让冥海相对于其他边缘之地显得“干净”太多。
“现在不一样了。”冬沫指了指水镜中已经布置完毕的弑神台,“假赛、表演赛,已是此处众所周知的常事,大部分情况下普通比赛的双方也不会真要了对面的命,毕竟亡命之徒大多去了夜场,那时的观众群体与场内规矩才是他们要的。”
冬沫话锋一转:“不过千万不能就此放松警惕了。弑神台总归还是弑神台,总有那疯癫之人专挑了此处一展其血腥手段,满足他们那’恐吓’他人的小爱好。并且此举被判定为合规,人死在台上无论多么凄惨,也就是认了。若是感觉有所不对,即便是一丁点,也一定不必硬挺,直接投降弑神台会即刻将人传出。”
“我可没投降过。”楚泠夜忽然进门,将手中日签丢给冬沫,“有损雪夜焰这个名字的威严。”
冬沫翻了个白眼,点开日签上的场次:“你雪夜焰有什么威严,上了台谁看你怎么打人,都是看你那张脸。还有,现在大家是’养老’,麻烦你高抬贵手,该投降就投了,好像谁有多少条命给你败似的。”
“你!我!就算只是看我这张脸,那我好歹也有张脸可以看。”楚泠夜见冬沫对他爱答不理更是气急攻心,“提灯就不一样了,四格的水平、平平无奇的脸,我猜更是没人要看那只大虫展翅!”
冬沫没搭话,日签的反光掩去了她的神色。
生气了?
楚泠夜自觉话说重了,有些不情不愿地道了歉,走上前去:“都怪你先怼我的……好了,好了。抱歉,我不该这么说你的,其实你的那只提灯蜡蝉挺酷的……啊。”
他看见了日签上的排表。
“要不,投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