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去没两米,“沈,柔,娇!”身后周淮樾冰冷的声音,将她定在原地,动弹不得。
呵呵,怕什么来什么。
转身的瞬间,脸上堆满假笑,“周淮樾,你终于回来啦。”凑到他面前,一副刻意讨好的可爱嘴脸。
“!”怎么有别人在,连师傅两字也不配有了吗。
突然,沈柔娇拉低周淮樾的一个肩膀,他的身体自然而然地朝她倾斜,粉红的小嘴凑到他耳边,声音轻柔,“这里不能叫你师傅,别生气。”
当她说话时温热的气息扫过耳畔,从耳内钻进身体,让周淮樾头皮一阵发麻,脑瓜子嗡嗡地响,耳尖瞬间红到出血。他忙站直身体,手揉着已有些长的头发,盖住热到发烫的耳朵,竖起军大衣衣领,掩盖慌乱不堪的心跳。
眼见他脸色阴了又阴,沈柔娇的心也跟着沉了又沉,心说:完蛋,是准备开训的架势。
“你,你以后别再给我寄那么多钱。”
!
老天奶!
他不仅没骂人,还用的是气泡音。哈哈,这么简单就哄好了,简直不敢相信!点头如捣蒜,沈柔娇笑得狡黠,“嗯嗯,不寄。”
“你也别再跟不熟悉的人来往。”
?
不熟悉?
是他不熟悉的张庆军吗?沈柔娇指了指身后的帐篷,手挡在嘴边凑近说:“他要走了。去部队。”
周淮樾冷笑,但嘴角是上扬的方向。他真得好想她,哪里舍得再骂。
“你现在就跟我走。”气泡消失不见,是命令的语气。
?
没哄好,是假象。
“不行。疫情刚有点起色,我不能走。”她态度强硬,这是底线,谁都不能碰,周淮樾也不行。
“省医疗队能解决疫情,不需要你。跟我走,带你去找你娘。”周淮樾盯着沈柔娇布满震惊的眼睛,向她重重地点点头,确认所说皆属实。
“我娘?你说的是我娘?”沈柔娇激动地双手抓住周淮樾的胳膊,泪连成线滴落在他军大衣的袖口上,洇成一片又一片的深绿色。
“她没死,还活着,是医生,在平安。”凝练全部信息,最简短的一句话,周淮樾在心中说了千万遍。
他要讲给她听,他要将她带到她母亲身边,他答应过她,必须兑现。
沈柔娇哭花了脸,周淮樾帮她擦了一遍又一遍,在小哭包终于停下来时,她仰起泪痕未干的脸,依然固执地说:“我不能走。等他们都好起来,好起来后,咱们再去找我娘。”
她分得清轻重,这边是成百上千乃至上万人的性命,是多少孩子挣扎着活下去的希望,她不能这么轻易走掉,只有看到大家真得好起来,她才能安心去找自己的娘。
“好。”看着她坚定的眼神,周淮樾知道根本劝不住,他不理解,但选择支持,那就帮她救人,“把方子给我看看。”
!
“师傅。”沈柔娇心底泛出些不一样的东西,周淮樾好帅。
在他们身后,帐篷掀起的角落里,吴疑用胳膊肘撞了撞旁边脸色难看的张庆军,“我说的吧,你没机会。看出来了吧,人家两个是一对儿。”
周淮樾给沈柔娇擦眼泪那几下,不是小情侣是什么?久别重逢的小情侣,不就是他们那样,甜到掉牙。
放下门帘,张庆军使劲捏着自己的手,关节处发出咔咔的响声,他冷嗤道:“又没结婚,哪里算一对。”
“哼,嘴真硬。”吴疑无奈地摇摇头。
......
拿到县医院孙主任开的药方,周淮樾在疫病区望闻问切地转了一圈,尤其对几位重症患者,他看得异常仔细。沈柔娇跟在后面,一言不发,因为她实在也不知该问些什么。
此刻,她内心对周淮樾的崇拜达到极点,之前只知道他懂药材,却不知他还懂医术,会看病。而且,他问诊时,眉眼冷静地像尊佛,能治病救人的佛。
不论看到什么症状,摸到什么脉象,他都是一副如如不动的神情,仿佛一切尽在掌控,那种沉稳冷静特别帅。
不是皮相的帅,是灵魂,是万里挑一的灵魂,特别帅。
沈柔娇看得直感叹,她找的这师傅,不是盖的,明明是颗璀璨的宝石,却硬生生捂住自己的光,藏匿在无人知晓的角落里蒙尘。
“这个方子要改。”周淮樾把沈柔娇叫到一边,神情严肃且认真。
他整个人都在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