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只有他既没有助理在旁边帮忙操持什么,也没有经纪人来给他撑腰。
因为他这么多年都没再演过什么好角色,一个和老板有感情纠葛,几乎算被雪藏的小演员,秦风让他演,都是给他的脸面。
所以痛一点儿就痛一点儿,忍一忍就好了,反正他都忍了那么多了。
“行。”程晦咬牙切齿,“算我不对?”
之所以是说算,因为这个圈子就是这样的,地位决定一切,薛简没到那个位置,谁拉着扯着往上走都没用,就算程晦真的偏爱他,别人也不会敬他什么。
不过薛简…是个好孩子。
程晦不是向崇山明低头,他只是有点儿良心发现而已。
之后当天,道具师就被降级了,他负责的重要道具都被B组调过来的人接了手,他成了打杂的,基本上被边缘化。
托了好几个人,打听了好几圈才知道,因为薛简。
就因为那个该死的硅胶,他没给薛简。
好像崇大少爷和导演吵了一架,说了些什么,然后就变成这样了。
他恨得牙根直痒痒。
薛简对这些一无所知。
其实秦风已经开始魔化了。
嗔痴悲喜,如灭顶荧惑,灼烧心原。
所谓心猿意马,一猿一马照见本心,而入魔,不过是信马由缰之时。
人本身就站在阴阳之间,由两方的力不停牵引才得以平衡,一旦失守,便会心猿奔走,意马狂蹄,被魔障蒙蔽心性,做出违背曾经意愿的事来。
入魔不是一瞬间的事,只不过若是真的迈过了那道黑白界限,极难逆转,入魔后的人大多数都是下场凄惨,极少有人能自己恢复神志。
“我饿…”
秦风喃喃自语,眸色仿佛一瞬比一瞬幽深,肩胛骨高高隆起,看上去就是猛兽捕猎之前的准备姿势。
“我饿…我饿…”
他不停的重复这两个字,带着一种机械的惊悚感,而后被收起的尖牙一瞬间弹出,几个人离开的背影倒映在他的金色瞳孔中,这对狮子来说,是最愚蠢的猎物。
他扑上去一口咬在那人脖颈的大动脉上,血浆溅了薛简一脸,他死死地睁着眼睛,眨都没眨一下。
周宸的血液让秦风恢复了一点儿体力,对兽人来说,足够了。
秦风轻巧的翻身,跳在一丈高的草垛上,两条腿分开蹲着,双手自然的垂在中间,而后仰头伸出舌头舔了舔自己的爪子,紧接着再度扑下去,又是一人。
他心头的那些为人的伦常在慢慢消散,兽性占据了上风,他甚至在啃噬掉他们的血肉以后,支起耳朵蹲在草垛上,听着他的哀嚎的声音,勾唇笑了起来。
白狮兽人,本来就是极度危险的存在。
他和周宸的剑魂都被无咎门给打碎了没错,但是这不代表他连兽人的本能都失去了。
“秦风。”周宸侧耳听到那些异响,开始感到不安了起来。
“你在做什么。”
薛简的眼神恰到好处的透出了一丝犹疑,他抿唇后再度俯身,从最后一个活着的男人怀里掏出两张还温热的饼。
他凑到男人的脖颈上嗅了嗅,然后嫌弃的瘪了瘪嘴,十分遗憾般的移开了自己的尖牙。
男人喜出望外的想要奔逃,秦风抬起爪子,在他的脖颈上轻巧一划,男人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就咚的一声倒了下去。
秦风半饥不饱时,尚能与巨熊相搏。
现在吃饱了,杀个把山野莽夫,比呼吸还要简单。
他胡乱的用袖口擦了擦脸上的血迹,感觉擦不掉以后又蹲了下去,用雪搓着自己染红了的鬓角和脸颊。
搓了半晌以后脚步轻巧的蹲回到周宸的身边,把软和的饼掰开一小块,轻轻地塞到崇山明的嘴里。
“吃…”
秦风一边使劲的让他吃,把他要问的话全都堵回去,一边匍匐在地上,伸出舌尖舔舐着周宸身上的伤口。
他的舌头像带电。
轻轻一扫,让人连脊柱都酥麻。
崇山明整个身体颤了一下,只不过被化散在了迢遥的长风里。
他的舌头灵巧的像水蛇一样,会扫,会勾,会打转。
他说的薛简。
崇山明克制住了一把按住他的欲望,让自己的四肢停留在原地。
他闭了闭眼,用颤抖的声音说出了台词。
“秦风,你杀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