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凝没在意,头一偏,将整块茶点都吃了进去。
沈临看着她的腮帮子一会鼓一会扁,心里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我不感谢她。”
“嗯?”
玉凝又吃下一块沈临递到嘴边的茶点。
“因为她让你受苦。”
沈临一本正经道。
“我宁愿你这一世都不认识我,也不愿你的命途多舛。”
只是这些事情发生了,他会力所能及地去对玉凝好。
天色渐渐昏暗了,茶馆点起了店门口的灯笼。
灯笼落在沈临的眼睛里,摇曳闪烁。
玉凝心下微动。
慢慢的,有人陆陆续续地从书肆走出来。
许从安送完最后一个人出来,朝四周看了看,似乎在找玉凝。
他们给了钱,出了茶馆。
许从安看见他们,便招呼他们进书肆。
怕点的蜡烛会烧着书,许从安只点亮了柜台上的烛台。
他面色从容,想必刚刚已经调理好了。
“你们想知道什么?”
玉凝试探着问:“你知道钱老板为什么会死在酒楼里吗?”
许从安点头。
事关他的妻子,他已经尽全力查清楚了。
只是他的能力有限,有许多事情所留下的痕迹像凭空消失了一样,仿佛只存在于人的记忆中。
“她卖毒药被人告到了官府,官府已经准备好捉拿她了。没想到酒楼就起火了,人既已死了,官府也就回去了。”
玉凝不经意间看了一眼沈临,沈临微不可查地点头。
“你可知道,她将药卖给了谁?”
这正是许从安没查到的地方。
买家消失了,就像从未出现过一样。
“不知。”他摇头。
玉凝叹了口气。
果然没有那么顺利能直接知道。
不过若真那么容易,鱼头人也早就知道了吧。
还用得着她?
“但是……”许从安话锋一转,“有一次,我见到她了。”
她是害妻子家破人亡的罪魁祸首,大火之后,许从安凭借着记忆将她描摹下来。
只是,她一直都很谨慎,连肌肤都未曾露出过。
许从安拿出画像。
画像上的人物没什么特别的,头戴帷帽,穿着也是大街上成衣店最普通的那一款。
这时,画中人极长的发吸引了玉凝的注意。
女子的头发长至脚踝,在中段,被一根束带松松垮垮地绑住。
那束带的款式很特别。
黑色的,上面描绘着一根藤蔓。
许从安也注意到了。
“她的全身上下,只有这一根束带比较特别。”
只是他能力有限,实在查不出这个花纹的出处。
他查不到,不代表沈临查不到。
既然他们害的是老宗主,女子是修仙之人便八九不离十。
这根藤蔓的尖刺走向也不寻常,带着几分神秘感。
更有可能是某个宗门或组织的人。
有了这条关键的线索,他们便离开了。
离开之前,许从安还有些恍惚。
“你们不再了解其他的事情吗?”
看到他们只了解这些就要走,许从安有些失落。
这么点信息,够查什么的呢?
他其实很高兴能有人来问。
而且这两人一看便不是凡夫俗子。
想来能力比他大得多。
玉凝回道:“其他的我们都已经知道了。”
沈临都查过了。
许从安只得作罢。
天已经黑了,下一步该怎么做,他们需要商量一下。
去客栈定了两间房,两人到其中一间。
怕朝天醒来打扰他们,玉凝把香囊放到另一个房间。
沈临道:“此事交给我来办。”
玉凝笑眯眯道:“好的。”
看着他胸有成竹的样子,玉凝再也忍不住,扑到他怀里磨蹭。
终于闻到心心念念的药草香,她发出舒服的感叹。
所有的一切都太沉重了,幸好,还有沈临在身边。
她想到勉强也能算终成眷属的许从安和钱氏,也有一些为他们感到高兴。
被玉凝撞进怀里,沈临的心口也满满的。
他搂住玉凝,轻轻吻她的发顶。
“我们要举行道侣仪式吗?”玉凝问。
有些情深根种的修者,会与自己的道侣举行仪式。
这代表着,他们不会再移情别恋,只会与对方携手终身。
若有一人喜欢上别人,其中所下的术法会让变心的那人全身溃烂而亡。
死去那人的内丹,也会被对方所吸收,提升自己的境界。
若不是真的死心塌地,鲜少有人举办。
但也不是没有,至今在修真界都是一段段的佳话。
玉凝坚信自己不会喜欢上别人。
她也想要沈临只心悦她一人。
沈临抚摸她发丝的手顿了顿。
“好。”
他不会变心。
但是,他不会阻止玉凝爱上别人。
所以,沈临要改变一下道侣仪式的术法。
这对他来说很简单。
届时,道侣仪式只会对他一人有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