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拉扯不停,十头牛来拽,也拽不回东方既白欲往前冲之决心。独孤白又要拽人又要空耳听众人交谈,生怕错过一丝一毫关键信息,当真为难。
抱剑之人眉宇微微稍皱,面上沉静自若,思量片刻冷静言道:“东方既白不失为一处突破……”
东方既白:“破你个头……”
抱着剑来回徘徊,紧接道:“可诸位莫要忘了,东方既白能在《诛仙二战》中存活下来,必有自保手段,杀他谈何容易?”
东方既白:“杀你个头。”
“况且杀了他,不怕独孤白回来寻仇。”顾虑甚多,要杀东方既白必须考量周全,神色愈发凝重,右手握剑双手随意搭上石桌边缘,正色道:“远者尚且不谈,就说近者,坤泽宫下场如何诸位有目共睹。”
东方既白:“睹你个……呜呜。”
独孤白被东方既白吵得有些烦了,别人说一句,他插两句,二者声色交汇,乱七八糟。恨不能将他一砖瓦拍晕,无奈之际只能让奇捂住他嘴。
言说之人似乎越道越亢奋,利剑被抛弃于石桌之上,直身抱臂,语气中满是警醒:“只因间接导致傅九决身死她便屠其满门,那祸害杀人不眨眼,我们敌不过,杀了她师兄定然不会放过我们,届时又当如?送走一尊杀人凶徒引来另一尊杀人凶徒,而这凶徒更厉害更棘手。诸位,三思啊。”
独孤白莫名有些想笑,终是没想到有朝一日,“祸害”名声竟能唬住人,令人三思而后行,听得认真,手臂忽然被人拽起。除了东方既白还能有谁,他瞪着两个圆亮眼珠,不停拽她衣袖。
独孤白轻声道:“奇,放开吧!”
好一会儿,东方既白终于能够舒舒服服喘息,有些辛酸道:“明明是我与你相处时间比她多,也没见你这般乖顺听我的话。你与你哥不愧是两兄妹,大的死心眼,小的更死心眼。连看顺眼喜欢的人都是同一个。”
“哼!”奇有些傲娇,却也默认。
独孤白平静劝道:“安分点。”
忽传入黄发小子抽泣声,他道:“那该怎么办啊?我们死定了。”
霎时间安静无言。
歪座那人忍不住了,起身摊开双手甚是憋屈道:“杀,不是对手怕这怕那,不杀,日日惶恐终不得安。你们说如何?干脆放弃复兴大任,改拜其他门派作罢。”
在旁之人怒道:“你说的是什么混账话。门主于我等有恩,我等怎能弃他另投他派。”
“门主?难道是哪个不出名的小门小派?”独孤白心中起了疑团,十分好奇听下去,只是除了阵阵唉声叹息再无其他。
还得有人打破凝滞气氛,黄发小子喃喃细语:“东方既白不敢杀,独孤白杀不了,复兴大任不能卸,苦苦影忍九年困局终不能解,难道我们注定要碌碌无为一生。先门主在世时尚且无能为力,单凭我们,如何能行?而今主上行踪飘忽不定,能主持大局之人少之又少,唉!苦苦坚持如履薄冰,何谈复兴大任。”
复兴大任四字,不停在独孤白脑海跳动,这背后门派想来不是什么小门小派,定然曾叱咤风云辉煌过,只是半途落败了而已。
唉声烦恼之际,传信金鸟扑通着羽翅飞回,安分停在落座中央之人的臂膀上。同时,萤虫也飞回东方既白身旁,原本还在嬉皮笑脸立马变得正色专严,独孤白敏锐观到他这神情,问:“怎么回事?”
东方既白道:“消息,是从羽族传回来的。”
眼底寒意渐深,独孤白道:“看来,那位神秘主上勾结羽族,又或者说是,羽族唱的一出好戏,他们、乃至整个菱洲城都不过是牺牲品。”
是牺牲品,更是战乱发动的导火索。独孤白只觉脊背有些寒意,不过尚在意料之中,只是猜想得到证实依旧有些后怕。
只见那人盯着密信,正色道:“诸位,羽族彻,叛变了。”
“额!”
晴天霹雳,众人身形皆是不同程度变动,歪座之人惊得起身,靠柱之人挺直腰杆。剑落地面,“轰”声敲醒众人。
“哈哈哈,可喜可贺。”先前歪座之人大喜过望,又道:“彻,他早该死,叛离羽族堕落系苍定不饶他,仙门主的仇,门派耻辱终于能够洗刷,只可恨,不能亲自动手。”
终是有件喜事,除了念信之人,其他弟子纷纷乐到得意忘形。本应高贺,可手持消息之人眉眼却毫无半分喜悦之感,听他道:“彻,杀了主上。”
欢声霎时停滞,泪声俱下,有人猛然捶柱,有人面淡凉薄如死水。黄发小子受其惊吓,身形不稳,一屁股狠狠坐在地上。错愕道:“完了,复兴无望,死路,死路。”他猛然间起身大喊:“我们没有路了,等待我们的是死路一条。”
希望之火被人狠狠掐灭,换谁都会绝望无助。众人宛如一滩死水,有风却吹不起浪。
事不关己甚是无聊,东方既白杵着脸庞犯起困意,暗中窥伺又调侃道:“搞这么麻烦干什么?主上殁去另立他人不就行了,怕这怕那的,不如全杀了将事闹大,反正一锅粥混得不能再混,大火一起,谁还会分得清楚,事了连锅换新,岂不更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