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祈神色不愉,盯着裹在锦裘中的华锦道:“我乃药王新收的弟子,华锦是我的同门。”
无双微微歪头,看着他:“那又如何?”又低头看看怀中的华锦,奇怪道:裹得这么好也看得出来是谁?这人和华锦很熟悉吗。
银祈搭在碧玉葫芦上指节用力,努力去忽略少年言语中的轻慢,继续说道:“我受师傅之命,前来接华锦回去,少侠将她交给我便好。”
无双与他素不相识,自然不会轻易答应,他懒得理会银祈,拉着马缰就要错马而过,打算继续前行。
银祈见状,突然出手,碧玉葫芦被极速甩出,直取无双的面门。
碧绿的竹叶无声地交错,沿着碧玉葫芦旋转地方轻轻划过,使它的方向变作直线上抛。
很快葫芦又落了下来,无双一掌将它击回来处。
银祈只得接住这招,飞回来的葫芦携带着一股怪力撞到他的手心,差点将碧玉葫芦击碎,只觉得手掌发烫,小臂生疼。
无双不想动手,轻轻拍拍马儿,示意继续走。
银祈却还不想让步,只见一道寒光闪过,一枚琉璃般透明的弯刀出现在手中,整个人从马上跃起,挥刀砍向无双。
无双皱起了眉,向前伏身,右手伸出直接捏住了弯刀的刀背,顺着力道将其往自己的后侧拉。
银祈被逼只能凌空翻过,落在地面上,又立刻挥刀欲攻。
下一秒,无数绿色竹叶萦绕在银祈的周围,凌厉的叶尖直直指着他,每一片均如薄刃。
银祈攻势未收,才刚刚踏出一步,碰到叶缘的脸便被划开,鲜血溢出滚落下来。
无双冰冷地看着银祈,傲然道:“还想再试试?”两片修长的竹叶已然贴到了银祈的颈间。
听到不安定的声响传来,华锦从昏睡中醒了过来,看到漫天的竹叶飞舞,渐渐和过去某一时刻的画面重叠。她花了一点力气仰头,看见无双略显凌厉的下颌线,忽然感觉有些鼻酸,模糊地想:是竹林啊,你还记得吗。
思绪回笼过来,华锦看到银祈举着刀被竹叶禁锢在原地,一脸疑惑地问道:“银祈,你怎么在这儿?”
银祈看着华锦,将弯刀入鞘挂回腰间,露出和煦的笑容,“师傅让我来接你回去”。似乎不在意那些因动作而划过自己手臂的竹叶,只有一道道的血痕宣告着他的疼痛。
华锦听后,轻声说道:“我本就打算去找师傅的,不用你接啊,走吧。”
三人两马只能继续上路了。
历经几日,终于抵达雪月城外峡关。此处戒备森严,士兵们神色凝重,往来穿梭。远远望去,药王辛百草正在营帐中救治伤员。
萧瑟身姿挺拔,听到传信后,在大营中听辛百草汇报军中伤员的情况。
华锦见道辛百草,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不顾病势未愈,快步向前:“师傅!” 辛百草转过身,看到华锦,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小锦,你终于回来了。” 银祈跟在华锦身后,恭敬地向辛百草行礼:“师傅。”
萧瑟也走上前来,微微点头示意。无双站在一旁,目光在众人身上扫视。萧瑟朝他笑了一下,摇了摇头。
寒暄过后,萧瑟面色凝重,缓缓开口:“如今北离的局势不容乐观。南诀那些子弟虽已回去,但他们本就是借口起兵,战事并未因此停歇。”
华锦眉头紧锁,问道:“那前线战事究竟如何?”
萧瑟长叹一声:“北离竟然有人反水,关键时刻倒戈,致使我们刚开始应战时伤亡惨重。军队士气受挫,粮草补给也因这场变故出现了问题。”
华锦听到此处,不禁握紧了拳头:“是谁如此大胆,做出这等叛国之事?”
萧瑟目光冷峻:“目前还在调查,但可以确定的是,对方隐藏极深,给我们的作战带来了极大的阻碍。”说罢,他抬头看了一眼银祈。
萧瑟试探道:“银公子虽然是南诀人,但如今也是药王前辈高徒,连日以来也救了不少我北离伤员。但这样下去你南诀的家人不会担心?不如趁早回南诀去?”
萧瑟此言一出,营帐内的空气瞬间凝固,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银祈身上。
银祈先是微微一怔,脸上仍旧是温雅的笑意。他缓缓开口道:“萧公子,我虽出身南诀,但自从拜入药王师傅门下,便一心向医。我深知战争只会带来无尽的伤痛,无论是南诀还是北离的百姓,都是我想要救治的对象。至于我的家人,他们也明白我一心向医的志向,并不会因此责怪于我。”
说着,银祈看向辛百草,眼中满是坚定:“师傅教导我,医者仁心,不分国界。如今北离深陷战火,我怎能置身事外?况且,我既已投身于此,便不会轻易退缩。”
辛百草微微点头,眼中满是欣慰:“银祈所言极是,我这徒儿虽来自南诀,但其心赤诚,一心只为救治伤员。”
华锦点头道:“我也会在后方,尽全力救治伤员。”
萧瑟轻笑了一声,没有再说,背着手走出了营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