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我还有机会,对的,机会…”
“血液!对,轮回眼上的血液!”
她抓向操作台的收音:“申请,交换实验体血液,还有,注射血液进轮回眼。”
“不会,失败的…对的,西塞罗亚·艾斯托拉涅欧。”
得到批复后,西塞罗亚有些复杂地看了一眼柩,拿起了注射器。
……
交换血液是件漫长又痛苦的事情。
两人的血液被抽出,又在一个仪器中缓慢融合、分离,让人不由觉得血型能不能匹配后,又输进对方的身体里。
皮肤、内脏、血液,属于对方又属于自己。
实验员将两人的脸面对面贴在一起。
轮回眼成为了两人共同的眼球。
“太好了,生理指标趋进了!”紧盯数据的绿毛开心地大喊,没有使用电击让两人被迫记住对方的躯体反应,而是第一次自然情况下完成。
“伤口同时出现了!”熬了许多通宵的新人,几乎要控制不住颤抖的刀刃,热泪盈眶,勉强别开眼,没有让眼泪落在六道骸的伤口上。
“大家…成功了!”他们抱在一起,落泪、欢呼、笑骂着对方。
“西塞罗亚,别看她们了,快过来吧,我们成功了,多亏了你!”
多亏了你,过来吧。
西塞罗亚·艾斯托拉涅欧,木然地看着柩身上密密麻麻的伤口,明明很值得高兴,平常的她会立马去…立马去干吗?
她应该去干什么?西塞罗亚并不知道西塞罗亚该干什么。
应该急躁吗?但这份急躁就像一份设定一样贯穿了她的大脑。
早饭喜欢吃什么,实验报告用碳素笔写还是其他,为什么如此眷念家族,
她不知道。
脖子上的伤口传来刺痛感,这一刻,真实的疼痛让她与手术台上的精怪似乎同频了。
手指小心在空中比划着柩苍白的脸,想象着柩的眼皮下是涣散的瞳孔后,想要速速解决的心情被压了一层厚厚的雪。
她尝试分开昏迷的六道骸锢紧着柩的手,失败了,但柩却醒了。
或者说花铃醒了。
交换的血液不满现在的主人,皮肤因爆裂的毛细血管沁出大大小小的血斑,大脑在叫嚣下痛苦地回忆起被六道骸藏住的记忆。
花铃看向胸腔透明皮肤下的跳动的心脏、靛蓝头发的六道骸、金发的西塞罗亚,暧昧的红染上的她的视网膜,充满消毒剂和血腥气的实验室。
“我…应该干什么?”西塞罗亚机械地抚摸着花铃的发顶,没注意到她的醒来。
“加入我们呀。”花铃没有话语下的尖锐,在西塞罗亚布满红血丝的眼的注视下,温柔的安抚道:“会有价值的。”
西塞罗亚以一个扭曲的姿势确认着柩的心跳,才觉得精怪太过年幼了,骺软骨还没发育完全,心尖搏动的位置比他们高,柩还太小,但似乎比西塞罗亚自己更知道应该做什么,向她发出邀约。
樵妇彻底挣脱不了精怪的陷阱了,精怪白色面皮上勾勒的笑面让她忘了痛,忘了称她为“嫁”的家族。
对急性子的人来说,沉默是最好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