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怀亦有些嫌弃的拍掉了南以乐的手,“戒了。”
忘记是在什么时候,程怀亦忽然就明白了,烟酒不仅不能让人忘记曾经,还会让人更加沉沦。
罗钰从急诊大厅外面进来的时候,刚好碰见程怀亦离开,她抖了抖落在肩头的雪,似不经意间说到,“真稀奇,南屏今年也下雪了。”
南嘉鱼接着说,“是啊,真是好多年都没见过了。”
“可不是吗,你看这一会儿下的还真大……”
嘭!
话音还未落,诊室的门就被人从外面大力推开,一个穿着黑色皮衣的男人站在门口,含着满身的戾气。
屋里的人被吓了一跳,南嘉鱼面含不爽地朝门口训斥道,“你什么人,有什么事情吗?”
男人阴羁的朝里面看过来,“刚刚送过来急救的孕妇是谁抢救的?”
罗钰拧眉,“什么孕妇?”
沉清酒是第一时察觉到事情有些不太对劲的,她从南嘉鱼身后挤过来,顺势挡在前面,“我是医生,你有什么事情?”
男人情绪有些激动,声音也不自觉地拔高了几分,“我要找的是刚才的医生!”
“先生,你先冷静一下,我们……”
沉清酒话还没有说完,面前的男人就伸出手狠狠的扯住了她,突入其来的拉扯让她瞬间失去了平衡,还没等她稳住身形,后背就撞进了一个胸膛。
眼前寒光一现,脖子上传来不可忽视的压迫感,沉清酒被劫持了。
南嘉鱼生理性的尖叫出声,“啊……”
“闭嘴!”男人恶狠狠的出声,一双眼睛里布满了戾气。
坚实有力的胳膊横在沉清酒脖颈前面,将她整个人死死的箍住,令她动弹不得半分。
大厅里听到动静的人逐渐靠拢,沉清酒被男人勒的生疼,她不安的挣扎了一下,“先生,请你冷静!”
“少废话!刚才的医生去哪里了!”
南嘉鱼大惊失色,全身紧绷,“她不是你要找的人,别伤害她。”
“不要过来!”男人一边向后退,一边恶狠狠的发出警告,手里的水果刀紧紧地抵着沉清酒的脖子,“再过来我就杀了她!”
“别乱来!”院里的领导闻讯赶来,连同保安将男人团团围住。
不小的动静惊动了医院里来往的人群,周围有越来越多的人聚集过来,沉清酒感到身后的男人似乎变得越发紧张,耳边的呼吸也越来越粗重,他大力勒着沉清酒向后退一步,脸上的表情几近扭曲,“别过来!”
“好好好,我们不过来,你冷静一下!”急诊科主任满头大汗,他甚至都能预见明天南屏本地新闻上会怎样大篇幅的报道这次医患纠纷,搞不好还得闹出人命。
“先生你有什么事情我们可以坐下来好好谈一谈,你先放开她,千万别乱来!”
“谈什么!我老婆孩子都死了还谈什么?我们有什么好谈的?”
罗钰想起来了,晚上有一个因为车祸送进来的产妇,来医院的时候瞳孔就已经放大,失去了生命迹象,尽管当时参与抢救的医生竭尽全力,但奈何人送来的太晚了,他们已经无力回天。
“退后!”男人满脸狰狞挥动着手里的刀子,一只手还紧紧地勒在沉清酒的脖子上,“退后,不然我杀了她!”
“好,你别激动,有什么诉求都可以跟我们院方提,千万别冲动。”
程怀亦和南以乐并肩站在医院门口,头顶有雪簌簌落下,南以乐将她往屋檐下挤了挤,雪花刚好绕过他们的头顶飘向远方。
“你怎么会突然回来?”
程怀亦好笑,“可没人说过不许我回来啊。”
南以乐将手搓了搓然后放在嘴边哈了一口气,带出的白雾飘散在空气中,很快就消失了踪影,“你这人就是嘴硬,消失了七年,一出现就来医院报到,你还说你不是……”
程怀亦打断他,“你想多了。”
她们之间的那点前尘往事已经成为了过去,她此生应该不会以任何一种借口再回到这座城市,或者出现在那个人的面前。
有警车从面前飞快驶过,停在了急诊大楼门前,车上急匆匆的跳下几个身穿便服的警察,迈着飞快的步伐钻进了大楼里。
程怀亦心中一紧,顿时升起了不好的预感。
没有半分犹豫,她扭头将手里的箱子塞进南以乐的手中,迎着风雪又转头向急诊大楼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