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嘉鱼婚礼的前三天,程怀亦带着顾宜之回到了南屏,顾宜之对这座陌生的城市充满了好奇,不仅仅因为知道这里是程怀亦曾经读书的地方,更是因为这是一个让她既陌生又熟悉的国度。
她的父母虽然都来自于这里,但事实上却是她从出生到现在为止,从来都没有踏上过这片土地一次。
南屏的空气对于顾宜之来说都充满着不同的味道,刚刚下飞机,她站在机场门口闭着眼深深地呼吸了一大口空气,然后发出了一个长长的喟叹。
程怀亦被她的举动逗笑,回过头对着顾宜之说:“欢迎来到南屏!”
这里的一切和上次离开时的样子并没有多大改变,仅仅只是换了季节而已。
“这里真美!”顾宜之脸上绽放出一个大大的笑,在阳光下泛着淡淡的金色光芒,她的眼睛很漂亮,像揉碎的星光,洒满了一整个星河。
这让程怀亦又记起了还在洛杉矶的那几年,也是像这样的季节,也是这样的一双眼,曾照耀并温暖了她失落的一段人生。
神奇的是,那时候她总能隔着千重的人群,准确无误地望见这双曾让她无比心动的眼睛。
对于顾宜之的感情,一开始她总不能很好的分辨出这到底属不属于爱,又或者说是有别的什么因素在作祟。可当那双眼里无数次透出另一个身影的时候,她到底还是选择了顺从自己的真心。
她承认自己做不到,也无比厌恶自己的不坦诚,对于顾宜之来说,她是残忍的刽子手,给了她希望,最终又让她失望而归。
南以乐大剌剌地将他那辆黑色越野车停在机场门口,咋咋呼呼地朝着出入口大幅度地摆动着手臂,程怀亦远远地看着这个像傻子一样的人,心里说不出有多嫌弃。
她面无表情地走过去,伸手摘掉南以乐鼻梁上那副用来刻意耍帅的银黑色墨镜:“交警下班了吗,怎么就让你停这儿了?”
南以乐没好气白了她一眼,抽了抽嘴角说,“小爷我可为了让你一出来就能看到我,不惜连吃了好几张罚单,你要是再不出来,我连车带人都要被拖走了,所以我请问你现在这是什么态度?”
程怀亦用一种像看弱智般的眼神盯过去,“要么说你的智商还是一如既往的令人堪忧。”
“你……”
“扑哧……”
身边的人笑出了声,南以乐转头,这才注意到了程怀亦身边这个美丽的陌生女人,但还不等他露出疑惑的眼神,顾宜之便主动伸手自我介绍到,“你好,我是怀亦的朋友,顾宜之。”
见身边还有别人在,南以乐迅速收起了刚才那副玩世不恭的样子,换上了一副认真的表情在车边站好,并伸手浅浅握住对方主动递过来的手,“你好,我是南以乐。”
“我知道,早就听怀亦说过了,你是她最好的哥们儿。”
南以乐诧异地朝程怀亦望了一眼,故意打趣说,“那你倒是没说错,不过以前的确是,但就是不知道现在还是不是了。”
“我发誓,应该还是的。”顾宜之的眼睛亮亮地,像是闪烁着细碎的光。
当这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望向南以乐的时候,他突然没来由地顿了一下,一个大胆的念头就这样迅速闪过脑海,接着他福至心灵,然后像是看透了什么一般,了然地看了程怀亦一眼。
程怀亦默不作声,刻意去回避他此刻有些饶有兴趣的目光。
顾宜之一直都很会和人打交道,即便是从来没见过的人,都能相处的足够融洽,比如此刻。
南以乐接过她们手中的行李,一件一件放进宽敞的后备箱中,“真的吗?我怎么不信?”
顾宜之眼里带着让人能轻易信服的真诚,说:“肯定是,因为我发现,她跟你说话的时候,比平时任何时候都要生动,是我从来没有见过的样子。”
“我信你,谁让你这么漂亮,那肯定是说什么都对!”
顾宜之被逗得捂嘴哈哈大笑,转头拉着程怀亦的胳膊说:“你的朋友可真有意思!”
南以乐有些喜欢顾宜之的落落大方,于是一路上都在拉着她问长问短,听她说她们是如何相识的。
在听到顾宜之说到程怀亦在洛杉矶有多么受欢迎的时候,他忍不住惊呼,“怎么可能!我们认识的还是同一个人吗?”
坐在副驾的程怀亦呵呵一声,冷着声问,“我在你那里怎么就有了人缘不好的印象?”
南以乐不屑的撇嘴,并没有想要搭理她的意思,他对着后视镜里顾宜之带笑的脸继续吐槽说,“你是不知道程怀亦这人上大学的时候到底有多欠,别看她现在人模狗样的,那是你没见过她以前的样子,真的特别招人烦,我还就不懂了,怎么还那么多人喜欢她。”
顾宜之被南以乐的用词逗笑了,学着他的样子说:“人模狗样?虽然我的中文算不上多好,但这个词我觉得不适合用来形容她。”
“怎么不适合?多好的形容词,还贴切。”
“可是我觉得她可比狗狗可爱多了!而且还拥有狗狗没有的技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