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明显一愣,当即明白了他此举的意图,立即开口试图规劝:“想必蓉夫人已经将前因后果尽数告知小公子了,主上的救命良药,唯有小公子。只有小公子归国,认祖归宗,主上的病,或可缓解一二。”
楚琰想笑,这说的跟真的似得,好像他重要的不行,非回去不可,不然他主上就得上西天,天罗的天就要塌了一样,可为什么当年不来找,非得等到此时,命不久矣才记得该让他认祖归宗?
于是摇头道:“我不过是一个父母双亡,亲人尽丧的普通人,仅有的心思就是想变强,然后为家人复仇。至于你说的那些事情,和我可没关系。”
回去这件事,是计谋还是真心,单凭几句话几个护卫,可还说不准,只有等三七阁的消息传回来,他才敢相信,也才敢动身启程。毕竟小命就一条,如果没了,那么真的什么都没了。
见楚琰情绪冷淡,言语间尽是对那个位置的不屑一顾,斗笠男人颇为意外,更多的却是焦急,遂看了奶娘一眼,希望她可以帮着劝劝。
王上病危,小公子必须回国继承大统,而他此行来溟国的唯一目的,就是将人安全的带回去。可眼下这情况,只怕将人带走难度不小。
蓉夫人闻言,也是一脸愁容,她的这位小主子,是个有主见的人,还执着,倘若他自己决定好的事,是不会轻易改变的,只是当前归国乃势在必行,她不能由着他的性子胡来,
遂道:“琰儿,我知道你不想走,是舍不得叶姑娘,可你毕竟是天罗皇室流落在外的唯一正统血脉,尽早归国认祖归宗乃是大事,你不能任性,还是听梅先生的,我们尽早动身吧。”
对于目前自己唯一能相信的亲人也不理解自己的决定,楚琰不悦的看向奶娘,却并没有生气,只是淡淡道:“奶娘别劝了,我心意已决,不会变的,我只是我而已,你们说的那些往事,我没经历过,你们预测的那些还没有发生的事,我也不想去经历,更不感兴趣。至于当年发生的那些事情,我毫不知情也没有丝毫印象和记忆,既然事情已经发展到了这个地步,就顺其自然的继续发展下去并没有什么不对。那个位置,不管如何,总会有个人坐的,未必非得要什么正统血脉,只要不打仗,百姓不流离失所受牵连,谁坐不是坐呢?至于父母的生育之情,就下辈子再报吧。”
“琰儿……哎,你想如此便如此罢。”蓉夫人欲言,却又不知道该继续说些什么才好,只得妥协。这些时日以来,该说的话,能讲出来的道理,她已经说尽了,可是他就是固执的什么都不听,回到长安后,她又将梅先生找来规劝,也是不起丝毫作用。这孩子,真是和他父亲一样的倔。于是又对斗笠男人说道:“那就劳烦梅先生,跑一趟罢!”
斗笠男人见状,震惊不已:“蓉夫人,你怎么也?”
“此药是有尘斋的叶斋主赠予的,有起死回生的效用。王上用了此药,身体必定好转,再无性命之忧。至于传承之事……哎,那也是以后的事了。”蓉夫人无奈的一叹,却不再解释什么,只说明药的用途和来处。楚琰她劝不动,就只能顺着他的计划来。姑且先将药送回去稳住大局,他们再慢慢行动,如此,倒也安全稳妥一些。
斗笠男人气的撇过头去吃酒,两碗下肚后,这才将锦盒收好,又朝楚琰拱手道:“也罢,卑职姑且先将此药带回去。只是我一走,你二人要去往何处?”
楚琰道:“三七阁,找叶昀。”
斗笠男人垂眸思量,想起之前在小坡上见到的那一对男女,心中当即涌上来一阵熟悉之息,竟莫名的生出了一股子强烈的信任感,遂道:“那卑职先送你们过去,之后再走。”
元若觉得一定是自己看花了眼,要不然,为什么明明自己去找的帮手,却成了杀叶昀的人呢?他拼命的擦拭双眼,想重新再确认一次,最后袭击叶昀天灵的人,不是梁媛媛。可无论再怎么确认,那身挂满铃铛的红衣,那轻盈灵动的小身形,那圆溜溜却满是恨意的双眼,都足以证明,她确实是他找来的梁家人。
“阁主……梁媛媛你在做什么?”他疯了一般冲上去,将周身真气溃散完向后仰倒的人接住抱在怀里,催动内力给她输送真气,可不管他如何用功,真气一点儿也灌输不到她的身体,反倒又重回他掌心。他心中大为慌乱,气愤地质问那高扬着脖颈,居高临下看来的小孩。
梁媛媛冷笑,声如老钟:“两年前她灭我全家,今日我不杀她,仅卸去她一身内力报仇,你们已经捡了大便宜。”
元若心中大震,浑身都在发颤,卸去内力?她主子那一身奇怪又恐怖的内力,岂是她一个小屁孩的功力能卸去的?况且能做到的人,早已灭绝,除非,她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