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梦影视城的戏份拍完到了月底,九月三十号这天,凌晨三点,孟秦书乔装打扮打车前往云梦镇以北,国内十大古刹之一的东褚寺。
一千零八级台阶,传闻三步一叩首,至山顶的东褚寺,留下被祈福人的姓名,即能为他们求健康、祈平安。
以最虔诚的心,一路跪拜,从天黑到天亮,三个半小时孟秦书爬至山顶,整个人汗流浃背,浑身上下就跟从水里打捞出来一样。
孟秦书进大殿里上了一炷香,献上香火钱,再向一旁的大师道明来意,大师随即拿出一张十厘米长度的红色福纸平铺在桌上。
孟秦书俯身拿起搁在笔枕上的毛笔,沾上砚台里的墨汁,一笔一划写下为祈愿人的姓名,待墨迹风干,孟秦书拿起祈福纸,步出大殿,走至大殿背面。
环形护栏上挂了数不清的祈福纸,快堆积成小山,其中有不少在日晒雨淋下红色已褪色成黄色,字迹也变得模糊,看得出有不少年头了。
祈福纸顶端有一个小洞,孟秦书捏起一根黄绳,穿过小洞打了个结,绑完祈福纸,孟秦书沿着曲径向山下走了五六米的路,进一座方亭里歇息。
晨光熹微,犹如一道金光,斜洒入亭内,洒在坐兰凳上的孟秦书的一半身体上,孟秦书取掉左耳上防晒口罩的挂绳,往右捻将整只口罩收进掌心。
汗湿的口罩,由灰色变成了深灰色,拧一把还能拧出水来,一路来孟秦书见的最多的是中老年人,她将口罩塞入防晒服的口袋中,下山不打算再戴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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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海城已经是傍晚,孟秦书由公司出发叫了一辆专车开到锦府外面,这里是霍清辞父母的住处,出入限制非常严密,没有主人家邀请外人严禁踏入。
由于处在市中心,锦府占地面积不大,里面一共有十套私家中式庭院,每套设计各有不同,独具一格。
霍家老宅就是一个缩小版的园林,白墙黑瓦,朱红色四开大门,跨进门入眼先看到一片不规则形状的锦鲤池,对面是亭台水榭,假山瀑布。
沿着风雨廊绕过前厅,便能看到一栋二层小楼,霍家人平时食、住便在这栋楼里,两名佣人替她开门,孟秦书进门弯腰换上家居鞋。
“小书,回来了,快去吃饭。”
姚宇自餐厅出来,看见往里走的孟秦书招呼她去吃饭,孟秦书扬起唇角,“我去洗个手。”
霍清辞回到国内,姚宇隔三差五会来家里看他,都快把这里当自己第二个家了。
花梨木圆形餐桌上面放着色香味俱全的六道菜,主位上的霍齐业看到进门的孟秦书,不怒而威的脸色不由得柔了一两分。
“霍叔、纪教授,我来迟了。”孟秦书进门先道歉。
纪兰坐在霍齐业右手边第一张座,纪兰把筷子搁在筷架上,笑眯眯地向她招手,“小书来吃饭。”
九月初孟秦书跟随霍清辞回国,没去工作那几天,孟秦书都住在霍宅,晚上睡霍清辞隔壁的房间。
吃好晚饭,孟秦书和姚宇一起上二楼,一起进霍清辞房间,小客厅里坐着有一名医生和三位护理人员,见到他们进来,三人自觉地走了出去。
“嘀嘀嘀”心电监护仪日夜不间断的运行着。
孟秦书蹲在床边把霍清辞露在被面上食指上夹着血氧仪的右手托起,再另只手掀开被子一角,放下他的手,然后轻轻放下被子。
霍清辞面色红润,完全没有一点病气,仿佛随时随地会醒,可他却已经昏迷了五个月,而且在这五个月里,霍清辞有好多次面临生死垂危,一直到了八月份他的病情才日渐稳定,撤掉一些药物和氧气罩,八月底纪兰在咨询当地医生后把他带回国内。
“小书,阿辞说不定很快就能醒。”姚宇坐到一旁的圈椅上,孟秦书听到这个好消息扭头朝他看,姚宇笑说,“前天纪教授带阿辞去医院做了全身检查,各项指标已经趋近正常。”
孟秦书在国外六个月,其中五个月她日夜陪在霍清辞身边,病房隔壁有小间,晚上她睡里面。
病房里有六名护理人员轮班照料他,孟秦书实际上没出什么力,也不需要她做什么,但既然他们领了证,他们就是夫妻,她有义务陪在他的身边。
霍清辞在昏迷前对宋特助交代了很多事,其中不乏与她有关,比方说让宋特助往后听她的差遣,又比方说让宋特助转达让她不要为了他放下工作。
正是这些话让她起了疑,几次逼问下,嘴巴很严的宋特助只得透露一小部分。
霍清辞之所以昏迷是由于试吃了一种新药,该药物风险和成功率三比七,为了这七成的概率,霍清辞冒险尝试,可结果……
宋特助一个大男人眼含泪说,“霍总吃药前我一再阻止他,可他却对我说,小宋……我想活久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