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燃看他一身白衣,站在不远处,心里一阵酸楚,转过头来,不再去看。
贺星澜察觉他的不对劲,转头过去,却什么也没有看到。
林恒毅用了一炷香的时间,就追上了药王谷的人。
“诸位,留步。”林恒毅开口,人已经快速飞到了他们前面。
唐长生气道:“你还追过来干什么?新娘子不要了?”
林恒毅没有理他,而是看着大长老道:“还请长老给我解惑。”
大长老盯着他,“太子殿下,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如果我们不尽快回去,就会死在路上。然后传出来是被魔教的余孽所杀。”
“你这是什么意思?”林恒毅知道他话里有话,却不明白他的意思。
大长老叹了口气,“我知道,很多事情,我们不该对你生气,可是,我们忍不住。尤其是看到你,长大,成亲,飞升,可是,可是我们什么都没有了,你知道吗?”
大长老说到这里,竟然忍不住落下眼泪来。
他身后的人,更是气愤不已,有的人甚至哽咽起来。
“若不是你,若不是你……我知道当年的事不怪你,可是——可是——”
“我们几千年的努力,全都功亏一篑了,你倒好,你飞升了——”
林恒毅听了这话,更是一头雾水。
“大长老,还请明言。”
大长老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道:“林恒毅,你回去问问你爷爷,现在紫运国的鬼患到何种地步了?魔气侵蚀严重到何种地步了?从几年前是开始的?为何如此?”
林恒毅眉毛一挑,他一直在修炼,并不太懂人间之事。
大长老知道他不问世事,自然不知道这些,“你们紫运国现在已经有四座鬼城了,何为鬼城?妖物占领,人不得入。马上就要诞生第五座鬼城了,你知道吗?”
“我,我不知——”林恒毅对这些,一点都不了解。
“你是仙骨降临,为紫运国带来那么多福泽,又因为你的就降临,明轩教全力作保,派出去很多弟子消灭鬼患,甚至还组织散修加入。但是何为鬼患反而会越来越多?魔气侵蚀越来越严重?你想过没有?就是现在,最繁华的人间城池,都有大规模的鬼患冒出,这又是为何?”
林恒毅愣住原地,他想到了昌平县。如此交通要道,整个城池的孩子都被害死了。这还是紫运国的中心地带,其他偏远你的地区呢?又是何总光景?
“大长老,您可知道原因?”林恒毅真心发问道。
“因为我们,是我们!”唐长生红着眼睛喊道。
大长老拦住了唐长生,“你们是明面上的真人君子,仙人之姿,是英雄,是功臣。可是你们从不知道,这些年谁在暗地里为你们负重前行,谁有在阴暗的就角落里,为你们清除污垢,垃圾!”
“你不要觉得你们紫运国能坚持现在,都是你们如何如何积善行德了。若没有我们,你们早就亡国了。就是你们林家的仙骨,有一半都是我们的功劳。可是现在你要飞升了,成仙了,我们呢?我们呢?我们连他的尸骨都找不到。”
“那个孩子,他是——”林恒毅的瞳孔放大 ,却依旧说不出来那句话。
大长老说完这句话,转身就要走,不想在和他多说。
其他人的,恶狠狠地瞪了林恒毅一眼,跟着大长老往前走。
朱黎立在林恒毅的面前,冷声道:“知道十六年前那场对你的追杀吗?”
林恒毅猛地看向他,朱黎道:“对,就是我。可惜,天不该绝你,你竟然还活着。”
“为何?”林恒毅追问道。
已经走远的大长老听到这话,忍不住再次开口道:“太子殿下,好好回忆一下,当初你跟少主见面的情景。他那时,何等修为?”
林恒毅记忆里非常好,后来那孩子出了事,关于他的事情,林恒毅更是不敢遗忘。
甚至是他失忆的那十年,每次从噩梦里醒来,都是那孩子那双干净漂亮的眼睛。
林恒毅依旧记得,四岁的他,鼓着小肚子,举着胖乎乎的小手道:“我才筑基期,你怎么就要结丹了?”
林恒毅但是年纪小,并没有觉得如何。即便是后来,他一直修炼,几乎不跟人打交道。跟他最亲近的苏燃,完全不懂这些。
可是今日,他听到太多普通人的修真经历了。
普通的修真人,二十多岁能到炼气期就很不错了。就是天才,也是十几岁到达炼气期。
他忽然想起来,就是贺星澜号称天才中的天才,跟仙骨只差一步的男人,也是十岁才到了炼气期,十五岁筑基期。
唐长生走到他身边,悠悠的道:“九百三十五啊,你们紫运国是用了九百三十五 。那你知道我们用了多少年吗?”
林恒毅竟然不敢去看他的脸,不敢对上他的眼睛。
“我们啊,我们用了三千五百六十四年。”
林恒毅早就想到了这个答案,可是却始终不敢信。
天下只有两个仙骨,他若是仙骨,那师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