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的午后总是热的恼人,刚刚比水桶高过一半的江奕气喘吁吁地抱着一桶水从江边往家走。
推开门,屋子里的烟雾浓到甚至有些遮挡了视线。
江奕把水桶放下后在沙发上看到宿醉的男人,怯生生地喊,“爸……”
男人抬起眼皮瞪了他一眼,大手摆了摆,“爸什么爸爸的,滚。”
江奕的两只小手抠着自己皱巴巴的短袖,低着头说,“我……两天没吃东西了爸……”
“饿了就自己滚出去找吃的去!”男人从沙发上暴怒跳起,“老子没本事给你弄饭!”
“砰!”家里的大门被人一脚踹开,涌进来七八个凶神恶煞的人。
沙发上的男人脸色突变,从沙发直接扑通跪在了地上,“豹哥,再给我两天时间…我马上就赢回来……”
“我给你妈的两天时间!给我打!”为首的豹哥踹翻男人,几个人上前对着男人拳打脚踢,不一会儿男人已经鼻青脸肿。
其中一人一把抓住了想要逃跑的江奕,轻而易举地把他控制在客厅。
豹哥审视猎物一般眯眼看着江奕,“这你儿子?”
江奕的脸上沾着江岸打水留下的泥印,此刻与泪水交织在一起,在白净的皮肤下格外明显。
男人像是听到了转机,疯了似的挣脱几人束缚,狗一样地四肢着地爬过来,“豹哥您要是不嫌弃,把他带走您看能抵债吗?”
豹哥突然爆发出几近癫狂的笑,甚至把极度恐惧中的江奕吓了一跳。
“你可真是个贱|种啊,”豹哥蹲下,巴掌一下下扇在男人脸上,“为了赌什么都干得出来?把你自己也卖给我你愿不愿意?”
男人犹豫一下,点点头。
豹哥笑声更甚,突然一巴掌抽在男人脸上,怒吼道,“老子要你这个半残废有什么用?!”
男人低下头,双手合十,不停朝豹哥作揖。
豹哥站起,走到江奕面前蹲下,用手勾着江奕的下巴,“多大了?”
“他六岁,”男人忙不迭说,“没什么身体缺陷,能干活,皮实,好养活。”
又突然冲江奕吼,“你傻站着干嘛!说话!”
豹哥像是没听到后面的话,闪着寒光的眼死死地盯着吓坏的江奕,“六岁。我确实还没‘体验’过这么小的男孩儿。”
江奕泪眼婆娑的画面里,七八个男人都在对着他笑,放肆的笑,而跪在地上的爸仍在不停作揖为自己开脱,他自己并没有听懂眼前的豹哥在说什么。
“这样好了,”豹哥站了起来,转头看着男人,“我先在你这里好好‘体验体验’,满意了我就把他带走,你说呢?”
男人的头点的像捣蒜,“卧室在这边。”
豹哥面带微笑,以不由分说的掌里推着江奕的背,把他往卧室里推。
动物本能里对危险的恐惧让江奕不自主地用身体抵抗豹哥的动作,却更激起了禽|兽变|态般的兴趣。
他一把控制住了江奕的胳膊,另一只手捞住江奕的小腹把他一把抱了起来。
卧室里没有光,那是江奕度过了六年的地方,但他此刻极度清晰地意识到,今天如果进去,这辈子自己就再也出不来了。
可……不会有人阻止了。江奕闭上了眼。
“警察!不许动!双手举过头顶!”一声怒吼划破了眼前的黑,他感觉腹部一松,整个人被扔在了地上,他回头看,豹哥和他的手下想反抗,被穿着藏青色衣服的人用手里甩出的棍子一棍制服在地上。
“奕奕!”一个老人从门外挤了进来,江奕认出了他,那是他妈妈离开后一直照顾自己,开酒馆的蒋爷爷。
六岁的江奕泪水顺着脸颊止不住地流,“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