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的晚上,慕知之端了一杯热可可来到露台,“明天不用上学吗?再迟一点就不好打到车了。”她走到慕乐和旁边,看他伏在大理石砌成的护栏上,两眼空空地望着远处山林弯道里间隔点亮的路灯。
“妈妈,”慕乐和没有转头,“我好像喜欢上了一个alpha。”
慕知之微微分开嘴唇,双手一起握住手中温热的陶瓷杯,一阵风侧着朝露台吹来,扬起了她的长发,顺道把杯口的热气卷走。
她看了看她正在看风景的孩子,又低头看了看手里的热可可,然后她端起热可可轻轻抿了一口,温暖的甜蜜与微酸的苦涩同时沁入口中。
真美味啊。她想。“喜欢就喜欢了,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她说。
慕乐和蓦地回头看向母亲,眼里似乎还嵌着一层水光,“妈妈不怪我吗?不生气吗?”
慕知之笑了起来,“呵呵~我为什么要生气啊?”
“我、我喜欢的是alpha。”慕乐和眼里带着惊慌、带着无措,还有那么一丝可怜,“你不是不希望我跟alpha沾上关系吗?”
慕知之握了握杯子,说:“是啊。”随后她又抿了一口热可可,她想,让高热量的糖分充盈自己的大脑,这样大概就能说出甜蜜的话来。
“但是你已经喜欢上了……”可惜事与愿违,出口的话语大多占了巧克力化尽后余涩的尾调,“所以、该怎么办好呢?……alpha……alpha吗?没问题的,我不会责怪你,对啊,你是妈妈的好孩子,我怎么可能因为这点小事怪你?我、我想你开开心心的就好,无忧无虑的就好……alpha、beta、omega都没有关系,只是、只是……不想你变成妈妈这样……”
慕乐和见慕知之有些语无伦次,担心她情绪进一步激动,在她准备仰头豪饮时抢先上前一步取走她手里的杯子,他把杯子放在大理石宽敞的护栏台面上,转头再替母亲整理被风吹乱的头发,“妈妈这样很好,很温柔,很善良。”
“坏的人是alpha,alpha最糟糕了。”
周一,慕乐和请假了,请假理由是身体不适。
徐伦理事长不知从哪听闻了他上周参加校运会,在一千五百米的赛事中拼命到呕吐的事迹,特意打来电话慰问,慕乐和言语淡漠地道了声谢,接着便说手上有事忙,要挂电话。
徐伦以为自己打扰到他休息,笑着准备挂了,不过挂之前还是多口问了句:“忙什么?”
慕乐和把手机从左肩左耳之间取下,对着扬声话筒大喊道:“种花儿!”
挂断电话,慕乐和继续一铲一脚地在疗养院的花园里挖坑,他先前送给母亲的拿盆月季已经开尽了花,现在花枝都修剪过了,只等地栽施肥后再发新芽。
植物回归山林大地滋润,长势很快,浇水两天便窜出三道殷红的新枝,又或许这只是跟灌木月季的品种特性相关。总之在请假不去上学的这几天里,慕乐和和妈妈一起住在疗养院里,好像又过上了从前那般安逸无忧的生活。
慕乐和想:干脆这周都不回学校了,正好能跟妈妈一起过生日。
可苏荷发来消息提醒了他——期中考成绩要入档。
于是每天早上跑跑步,中午露半边身子晒太阳睡懒觉,下午到露台画画的日子结束了,周四一大早,慕乐和迎着晨露与满山的鸟跑出庄园小径,赶路赶考去了。
课程是落下好多的,功课是没有做过的,复习是存在于昨晚噩梦中的,笔记是打开一片空白的,慕乐和带着这样的状态回到班级考场,顺利地完成了两天的考试。
总之班级姓名学号写了,会做的题做了,不会做的蒙了,题都看不懂的空了,按时交卷即是顺利。
期中考试的两天里,慕乐和没有去过画室,也不是很清楚那个人中午或傍晚有没有去过画室。
那个人在他请假的三天里只给他发了两条消息,「听说你请假了?」和「好好休息」,然后就再也没有别的了。
虽然说他也有问题——慕乐和没回对方消息。
考完试,黄琳立马给班里重新排了座位,慕乐和这回坐到了最后一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