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明辉一只手环抱住北望的腰身,带着她飞到了千倾宗的上空,浓烈的魔气萦绕在二人身侧,让北望的脑袋有些发晕。
不过这并未持续很久,大约半个时辰她们就落了地。明辉跟拎小鸡仔一样把北望丢在魔宫的大殿之上。
北望的灵力已经稀薄到连护体这样的事也做不到了。身体和冰凉坚硬的地面碰撞,震得她浑身骨头都在泛痛。
北望揉了揉发麻的手肘,抬头观察着四周。
魔宫,她有印象。
这里还残留着老魔尊奢靡的风格,顶上是琉璃瓦,地上是黄金砖,墙壁上嵌着颗颗硕大的鲛珠和夸张的浮雕图案相互呼应,目之所及,皆是金碧辉煌。
明辉三两步登上台阶,衣袖一甩,靠坐在属于魔尊的御座之上。
北望望着她的模样,有些出神:她现在好神气,没有人能欺负得了她了。
明辉单手撑着自己的额头,嘴角勾着似有似无的笑,说:“师尊,看清楚了吗,这里都是我的。”包括你,北望。
北望扶着自己的膝盖慢慢起身,她想自己应该是一个什么样的语气,什么样的状态去回答明辉的话。
是色厉内荏,还是继续维持着嚣张的气焰……
她注视着明辉的双眸,却只用十分平淡的语气道:“你做得很好。”我等这一天很久 。
“现在没有人能打扰我们了,需要我帮您回忆一下那些事情吗,师尊?”
现在任谁看都知道,北望是处于下位的那一个。但明辉仍用“您”去称呼北望,似乎是提醒北望过往的所作所为。
北望没有一点阶下囚的自觉,双手一摊,说:“不用,我说过的话,做过的事情,样样都记得。”
好一个都记得,明辉已经身居高位,她故意将北望带到这里,为的就是让北望亲眼看见自己的地位,可她凭什么摆出这副架子。
她最讨厌北望这副什么都了如指掌的样子,她非要这个人一身狼狈,狼狈得只能求自己。
于是明辉霍然从御座起身,足尖轻点,闪身到北望面前。
这人依旧是淡然无波的样子,光是看着她,就能让人火冒三分。明辉用力扼住北望的颈间,魔气从她的指尖溢出,将北望死死缠住,脱离地面。
一秒、两秒、三秒……
只要明辉想,不出十秒,北望必死无疑。
可她紧紧盯住北望,北望也在看着她,她的目光没有求饶,没有怨恨,什么都没有。
她为什么,凭什么,能这么冷静。
魔气在刹那间消散,北望又一次重重的摔倒在地,但她还是倔强的站了起来。
方才巨大的窒息感真的让她以为要死了,临死前她不敢闭眼,只想把明辉的模样牢牢刻在眼里。
从明辉成为魔尊之后,北望的很多表现都和反派北望大相径庭。按道理,她不应该这么平静,她应该痛骂讥讽如今的明辉。
可看着明辉孤独的坐在魔尊的位置上,那些刻薄的话却怎么都说不出来。
从前是身不由己,现在她真的累了,说不了那么多话了。
二人之间又是沉默,明辉背对着她,正在努力平复着失控的情绪,她不应该被北望牵着鼻子走,她已经是魔尊了,北望怎么都翻不出她的手心,主动权永远在她。
“师尊难道不说说,都做过哪些对不起我的事情。”
“需要说这么多,你会不记得?我已经在这了,你现在可以将我对你做的那些,千倍万倍还给我了。”
千倍万倍,正是北望在千倾宗收明辉为徒时说的原话。
北望浑然不惧,漫不经心的问:“准备从哪一样开始,放血还是穿心。”
明辉好不容易的平复的心绪,被北望三言两语又挑拨了起来,恨她,恨死她了,恨得想咬上去。北望她到底知不知道落入自己手中会面对什么,为什么这么无所谓。
放血穿心?
是,她当然要北望还,但明辉现在想得则是另外一件事。
她缓缓启唇,说:“从双修开始。”
此刻大殿中落针可闻,北望垂在身侧的手出现了片刻的僵硬,许久之后才发出一声疑问。
明辉却笑了,又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话,“我要睡你。”
“离开师尊这么久,其他倒没什么,就是师尊这副身体怪想的。”
明辉的指尖勾住北望的衣领,故意朝外拉了拉,让她半个肩头漏了出来。
“你还是对一年前的事情耿耿于怀?”
明辉发出一声轻蔑:“师尊清楚,我何止对一年前的事情耿耿于怀?”
“隐藏空间,云山岩洞我都记得。”
“您看。”
明辉将左手放在北望眼前,无名指处的翠绿玉戒很是显眼。
北望的目光从玉戒慢慢转移到她的手掌,五指修长,指腹有层薄薄的茧,手掌心有一道前不久的伤疤。
看到这,北望的手本能的抬起,指尖轻抚那处伤疤,随着她一个看似漫不经心的动作,掌心的伤口快速愈合,眨眼的功夫就已恢复如初。
明辉只觉得一阵凉意掠过掌心,低头再看,那道伤疤便已消失,左手反复握拳松开,没有丝毫不适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