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宝石虽然是实验体出身,并且是个没人抱希望的小废物,但已经是代号成员了,温特一个在东京据点蹉跎那么久的非代号成员随意打探消息,过于愚蠢了,泄露消息的人也违背了组织里的潜规则。
——完全没在意红宝石有可能被组织里的疯狂科学家盯上的事。
——不愧是琴酒。
“话是这么说,你也不会为红宝石出气吧。”但她有意曲解,撑着脸颊恶趣味地笑道,“不过真的做了,那孩子要是知道,会像刚才那样对我、感动到对你撒娇的吧。”
琴酒掀起眼皮,绿眸毫无波澜:“你以为我会愚蠢地期待这种事吗?”
他太干脆,贝尔摩德撇嘴,不再调侃:“从温特的检查来看,红宝石的身体情况比之前有好转,痛觉仍过度敏锐,但已经足够其正常生活——之后对她的注意会减少,琴酒你也算解放了。”
“朗姆把她交给我后就像忘了一样。”她稍微抱怨了一句,“至于温特对她的关注……要他自己想办法吧。”
“红宝石要是出事了,你怎么说?”琴酒问,态度平静得像是在问清工作失误中的责任划分。
“BOSS和朗姆只让我当临时监护人。”贝尔摩德无所谓地地摊手,用慈爱的口吻和语句表达着实质上的冷漠,“红宝石已经是大孩子了,好好照顾自己的事总能做到。她都会自己搬家!真让人高兴。”
琴酒:“……这台词有够恶心的。”
贝尔摩德:“有吗?说真的,红宝石睡了太久,心理年龄估计没跟上身体,卡尔瓦多斯说她有点像未成年。活泼乖巧又好养,多可爱啊。”
说着评价宠物一般的话,易容不起眼的金发女人露出了怜爱的神情,见银发青年神色冷淡,便耸了耸肩,调笑道:“看来红宝石得继续努力,才有可能获得你的认可了。”
“红宝石的事就这样。”琴酒懒得和她再针对这个话题聊下去,将枪收起,“没别的事我就走了。”
“拜拜。”贝尔摩德把报告装回档案袋,目送对方关上门离开。
对无关任务和工作的人与事,银长发青年几乎漠不关心,喜恶也都浮于表面……红宝石虽然是个过于直率的天真小废物,但至少两次任务里都表现合格,琴酒心中搞不好其实还算满意。
当然,这点满意也只能说微薄了。
她漫不经心地想着,在不久后也离开了会议室,将报告放回去。
……
十分钟后。
在走廊上不快不慢走着的金发女人停下脚步,视线投向从前方转出来的男人。
卡慕笑道:“我刚才听说琴酒也来了,你们不会在讨论红宝石的情况吧?贝尔摩德。”
“遗憾,琴酒虽然觉得红宝石是个废物,但没掏枪呢。”贝尔摩德打量他几眼,福至心灵道,“温特问的人是你?”
“什么?”卡慕露出迷惑的表情。
贝尔摩德却冷笑起来:“你对琴酒一直有一种微妙的关注……告诉温特红宝石的事,是想给他找麻烦么?”
“关注?”卡慕飞快地不演了,棕发褐眼的男人毫不客气地嗤笑一声,“这词不合适,厌恶才对。我表现的应该很明显吧?”
“是吗,但我看琴酒都对你没什么印象的样子。”贝尔摩德反讽道,“难道是畏惧他的手段,只敢现在将他必须接触的红宝石卷进来吗?”
卡慕脸色阴沉,语气仍然维持着轻快:“温特和我的交情好,他难得提出请求……我告诉他怎么了?难道朗姆还会关注一个被他随手扔给你的实验体么?”
红宝石空降于东京,资料保密,从信息流通上来说明确知道她曾是实验体的代号成员只有朗姆、贝尔摩德和琴酒——应该。
“是啊,一个曾经因过激实验项目导致被NOC抓住破绽、让组织不得不毁掉一个基地的「博士」的继承人。”贝尔摩德冷笑,“私下查看红宝石的资料、并交于组织放弃的研究员,卡慕,我以为你是个聪明人。”
冷嘲热讽的同时,她心里微微一动,并非有意探寻,而是察觉线索而习惯性地分析出了结论。
难道温特曾经见过红宝石——在朗姆未曾说明的、编号506实验体的过去,她是在那个基地经受实验的吗?
「博士」的实验项目,她那时候确实有听说过“生命进化的新方向”“无与伦比的生命力”之类用来要研究资金的说辞,与红宝石的研究资料也可以重叠一部分。
可能性很大。不过——
这与贝尔摩德无关。
也与已经失去记忆、前尘过往全数遗忘的红宝石无关。
没人关心那随着「博士」死亡、基地毁灭和项目终止而遗落在过去的事。
短短一瞬间,贝尔摩德想了很多。
而卡慕看着金发女人脸上若有若无的嘲讽笑容,终于破防。
“我的决定无须质疑!”他咬牙道,“这样的态度,你难不成是打算护着红宝石那个小羊羔么?”
“谁知道呢。”贝尔摩德重新迈步,经过时抬手拍了拍棕发男人的肩膀,笑道,“你要是真的能坑到琴酒,我也会高兴的。再见。”
脚步声远去,卡慕背对着走廊出口,神色阴晴不定。
“砰!”
他一拳捶上墙壁。但想到温特前几天在电话里说的话——要他答应将红宝石的资料泄露出去的理由——他又神经质地笑了起来。
根据温特的说法,那个被毁掉的基地,琴酒在获得代号前,似乎去过非常频繁的一段时间……而红宝石曾在那里。
[编号506曾经与那时候的琴酒接触过。真实情况如何我也不清楚,但想必不管怎么样,你都不介意利用。]
温特是这么说的。
卡慕当然没那么蠢地去猜测以前的琴酒与编号506会有什么情谊(太荒谬也太惊悚了,杀手指不定已经忘的一干二净),但红宝石说不定会有什么想法呢?
那样天真又无辜的、沉睡数年的实验体,温特都说了[红宝石似乎失去记忆,但表现得很亲近琴酒]……要是能通过她坑到琴酒,一定非常有趣。
棕发男人阴沉沉地笑了,离开走廊回到工作区域时,又是开朗轻佻的年轻有为负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