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套房很大,林林总总两百平方。主卧、书房、机房、健身房、衣帽间都有,边上还带有一个露天小花园,但多的床是一张没有。
“我睡沙发。”温良说。
“我睡沙发你睡床,要不就一起睡,”陈嘉树的语气不容置疑,“都是男人一起睡又怎么样,心里没鬼做什么都清清白白。”
他这话说的,好像不一起睡就是心里有鬼。
温良垂眼说道:“那就委屈你了,今晚睡沙发。”
局势没往陈嘉树想象的地方发展,他垮下脸:“温老师,你怎么能说那么让人难过的话”
见人开始撒泼打滚,温良开口:“陈嘉树,你不要耍赖。”
温良是家里的老幺,从小被两个姐姐护着长大,十五六岁就出来上大学。从来都是被别人让着的,哪遇上过撒娇卖俏的。
所以即使遇上也只会直白的拒绝。
陈嘉树差点没笑出声。
心里涌上一股东西,他想,大概是怜爱?
晚上,温良躺在床上看沈木青给他发的邮件,上面说临海的雨要下几天,让他注意保暖。
窗帘没有拉严实,温良侧头就能透过玻璃窗看见狂风大作、暴雨倾盆的场景。
不是初春来雨,大概率是气候反常。
也许雨季会提前。
温良摸摸自己的膝盖,祈祷着它不要太发难。
关上灯,室内变得昏暗,雨水的拍打声让周围变得咸腥、潦草、斑驳。
深夜,闷雷炸响,陈嘉树睁开眼,一个挺身从沙发上坐起来。
他听见了温良的声音。
温良的膝盖像被针密密麻麻刺了进去。他平躺着,惨白的脸上透着不正常的红晕。
没有发抖,没有流泪,只是是不是痉挛两下。他定定地看着天花板,一遍又一遍地喊沈木青的名字,喊累了就歇一会。
头痛,膝盖也疼。他脑子有些不清醒,想起沈木青和他说过,乱动会让骨头长歪,到时候就得弄断再重新接上。
“木青……”
“木青,我好痛……”
灯被打开,有人在摸他的额头,他偏头蹭了蹭:“老公,我难受。”
身体的痛苦让神经也变得脆弱,温良现在就想和沈木青撒娇,哪怕这个人伤害过他。
他摸摸温良额头,很烫,温良在发烧。
陈嘉树拿毛巾裹了冰块敷在他头上,又给人加了床被子。
家里没有温度计,他从药盒扒拉出的退烧药都含抗生素,也不知道温良能不能喝。
无奈之下,他打了120。
“来不了,什么叫来不了?人都要烧傻了你跟我说来不了!”
“先生,您冷静一点。现在的天气开车很不安全,要是路上出了事,责任谁也付不起。”
陈嘉树抓了两把头发:“你懂基本的药理知识吗?”
对方没有迟疑:“当然。请详细说明情况,我会对您进行辅助。”
.
“哥,起来喝药。”
陈嘉树把毛巾扔进脸盆,他想扶温良起来,才动了一下,对方就伸手给了他一个软绵绵的巴掌。
“哥哥?”
看温良不肯动,他也不好硬来。那药怎么喝?
陈嘉树苦思良久,决定牺牲自己的贞洁,嘴对嘴给温良喂药。
做了两三秒心理建设,他含了口药,把着温良的脸就要上。距离缩短,他能清晰地感受到温良皮肤的温热,还能看到对方没聚焦的眼睛。
眼睛……眼睛!
“你在干嘛。”温良的声音有气无力。
陈嘉树一紧张就把药咽了下去,瞬间,心里的躁动被浇灭。
他一脸死相:“家里没体温计,我用额头帮哥测温度。”
温良:“这样啊。”
他整个人都是糊的,陈嘉树每说一句话,都得反应半天。
陈嘉树:“哥,我扶你起来喝药。”
温良:“好。”
陈嘉树的计划告吹,只能把人扶起来喝药。
也就一小会,温良背上就起了层虚汗。他没注意递过来的药少了多少,抬手一口闷。
喝完,他凝神:“药是不是过期了,有点酸。”
陈嘉树眨巴两下眼睛,他喝着不酸:“什么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