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说,有人忽然想起以前的事,提了一嘴:“嗐,以前柳生还在的时候哪次不是压着他们打。”
“就是……”
边上的人拿手肘捅了他一下,眼神示意他看陈嘉树。那人一下子噤了声。
他们经常一起打球,谁不知道柳生和陈嘉树关系最好。
陈嘉树看着好相处,实际上冷淡的很。他有自己的一套交友标准,在球队多数时候也只和柳生说话。
自从柳生发生意外,陈嘉树就很久不碰球了。
整个更衣室一下变得安静,没人再说话。
陈嘉树看他们那样笑了一下,打了个哈哈活跃完就提着东西走了。
温良在小路等了将近十分钟,陈嘉树终于提着袋子跑过来。
他感觉陈嘉树的神太复杂,有些跃跃欲试的意思。
“哥,那个,你最近怎么样啊?”
“什么?”温良不知道他为什么问这个。
“就是,”陈嘉树说话吞吞吐吐,“就是你和你男朋友关系怎么样啊?”
“挺好的,”温良不想和别人谈论他与沈木青的感情,表情稍显僵硬,“东西给我吧。”
陈嘉树把袋子递给他,想到那个打火机,问道:“哥哥,打火机是哪买的,看着好精致。”
“柳生送的,你应该不记得了。”温良打开袋子,发现里面只有手机和打火机。
他余光瞥过陈嘉树紧握着的手,“东西也给我了,没事我先走了。”
温良转身要走,却被陈嘉树一把拉住。
“哥,我前两天在家里找到张存储卡,”陈嘉树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我以为是自己以前拍的东西,就想着看看……”
温良在听到存储卡的时候面上没多大反应,可看陈嘉树的模样,存储卡里的应该不是什么好东西,而且大概率和他有关。
想到沈木青,温良的脸色慢慢变白,他希望卡里的东西不要太不堪入目。
“我不知道里面的内容是哪来的,因为和我的相机是一个型号,我就插进去看了看。”
陈嘉树看对方那副不想理他的样子,一时间气愤又委屈:“哥,你为什么不和他分开,他明明,他明明,他都那样欺负你了,干嘛不分开?”
温良的手被他抓得死死的,挣扎间抬头和他四目相对。
陈嘉树眼神复杂,心疼、不解、委屈,各种各样。温良辨不清真假,以至于无法招架。
他侧开头不去看他:“什么欺负不欺负的,我听不懂。”温良好歹顺了一口气,就对方的反应来看,存储卡里应该不是他想的东西。
“哥哥,我以为你需要帮助的。”陈嘉树撇着嘴,他开始真挺跃跃欲试,他以为温良会因为让他帮忙,然后离开沈木青。
想起视频内容,陈嘉树猜温良经历那种事的时间应该不短,再加上由他忽然说了出来,温良现在大概是害怕和逃避的。
他垂着头,嘴唇快碰到温良的耳朵:“你是不是害怕,要不我直接找人把他处理了?”
温良瞳孔猛地一震,他还没说话,系统就拉响了警报。
面前的人表情认真,他皱着眉目光深沉,分明就是在等温良开口。
只要温良一句话,陈嘉树就会把事情安排下去。
温良一把把人推开,不可置信道:“陈嘉树!你疯了!”
“我是疯了,我要是没疯我怎么会天天想着你,没疯怎么会知道你有男朋友还处心积虑和接触,没疯会想帮你?”
他边说边往前走,逼得温良步步后退。到底顾忌周围环境,他压住声量,可是眼泪压不住,他说话这会儿功夫,脸颊已经湿润。
“为什么不分开啊,有那么喜欢他吗?”陈嘉树眸光微动,“还是有别人帮你?是不是张凛,他也乐意帮忙吗”
温良的背已经抵到树,听到他说的那些话,没忍住,一膝盖顶在他的肚子上。
这是沈木青惯用的伎俩,稍微用点力就能让温良暂时失去行动力。温良的力气没沈木青大,但好歹让陈嘉树后退几步。
“陈嘉树,你要是真想帮我,就把今天的事忘了。”
他的目光扫向地面,只几下就找到陈嘉树不小心落在地上的存储卡,他弯腰捡起便头也不回地离开。
温良一回家就扎进杂物室,里面东西多,好在温良时常整理,熟悉的很。没多久就找到自己要的东西——一个相机。
相机是张凛送他的。
温良大学时是摄影部成员,那时候国内相机市场并不发达,相机种类少且价格高。张凛当时出国旅游,他知道温良在相机方面有需求,就顺带买了台相机给温良。
这台相机一直被温良细心收着,前后几次搬家都没把它丢弃。
今天,它再次派上用场。
相机没电。
大概是太久没用,内部零件老化,充了电后屏幕闪了两下就彻底黑了下去。
温良把相机放回原处。他坐在地上,手指摩挲着存储卡。
卡上有棕褐色的印子,还有股挥之不去的焦糊味。
气味和痕迹让他联想到对面那栋单元楼发生的火灾。
前不久警察才找过他,他还记得火灾的受害者是柳生。
猜到了拍摄的人和地点,温良拉开客厅窗帘,他向对面那栋楼望去。
那个角度的阳台应该拍不到多的东西,看陈嘉树的表情,大概是看到了家暴现场。
这种视频没什么用,交给警察不一定立案,自己留着被沈木青发现只会徒增麻烦。
他一个用力,手上的存储卡弯曲变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