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书房时,温良发现沈木青的电脑和公司文件都没带走。
他给沈木青的同事打了个电话,表明身份后对方聊了两句,却被对方告知沈木青前几天请了长假。
一股不好的预感浮上心头,温良想起陈嘉树今天还没给他打电话,他急忙拨号过去,可手机显示对方不在服务区。
他给沈木青打电话,也是同样的女声说着同样的话。
两个人同时没接电话,哪有那么巧的事。
一定是出事了。
温良顾不得其他,他披了件外套就往楼下走。
他不知道该去哪找人,干脆打了个电话给白梁玉。
听着慢悠悠的振铃声,温良心急如焚,他只要想到陈嘉树可能出事,脑袋就成一团浆糊不能思考。
接啊,快点接啊……
他祈祷着,祈祷白梁玉马上接电话,也祈祷着陈嘉树平安无事。
温良的注意力都放到电话上,丝毫没注意自己被人跟上。
肩膀被人碰到的瞬间,温良下了一跳,他手一松,手机“啪嗒”一声落在地上。
“喂,温良?”
电话终于接通,白梁玉的声音传来,“你找我有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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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嘉树正走在一条由老旧的居民楼围城的巷子里,墙上被人粉笔和砖石胡乱画了些动物和树。
水泥地因为天气原因裂出缝隙,稍大的被人用水泥敷衍着补了一下,突出一块,看起来与周围格格不入。
周围到处堆着空纸盒,或是原模原样的摆着,或者叠好高高累放在一起。
光线昏暗,不仔细看会以为纸壳后的影子是人。
陈嘉树绕过那些纸壳往巷子深处走。
他注意到自己的脚步声里还重叠了另一道声音——有人跟着他。
其实前几天陈嘉树便察觉有被人盯上,他没告诉温良,只是暗暗提高警惕。
谁没事干会盯着他?
除了沈木青,他实在想不到别人。
从发觉被跟踪,他就找了人在暗处保护他和温良。
陈嘉树不是死要面子逞强的人,面对一个智商不低的罪犯,他当然不会冒险。
那天和沈木青见完面,对方回去就和温良分手,态度很奇怪。
陈嘉树不知道自己和沈木青的那次谈话给温良带去了什么,为防止节外生枝,还是早点把人处理了好。
他已经不满足于在电话里听温良的声音。
隔着屏幕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总要闻到温良的气味、感受到温良的温度。
最好能把人搂在怀里,腿压着腿、手贴着手才好。
不过前提是他能收拾掉沈木青。
说来也怪,前几天这人也就是远远地盯着他,今天居然跟上来了。
总之是个好机会,陈嘉树决定把人抓住。
反正他安排的人都在附近,晚点直接把人处理掉,他就有大把的时间安慰精神状态欠佳的温良。
居民楼组成的巷子按理来说应该四通八达,陈嘉树脚下这条却是死路。
尽头是楼的背面,一楼生锈的防盗栏上摆着盆枯死的吊篮。
陈嘉树停下脚步,可背后的脚步声没有停下。
他回头,在看清对方脸的瞬间,陈嘉树眉头皱起,“我不是让你去跟着温良吗!”
那人也很惊讶,因为面前的人是他的雇主。
他解释:“我在温良家楼下看见了照片里那个人,没多想就跟过来了。”
“哈?你跟人还能跟到我后头来?还挺有意思……”陈嘉树说着说着,忽然神色一凝,问道:“他衣服什么颜色?”
那人恍然大悟,“款式和颜色跟你的基本一样。”所以才会跟错人。
“去找温良,”陈嘉树咬牙切齿,“赶快去啊!”
看着那人匆匆离开的背影,陈嘉树给盯梢温良的人打电话,发现无人接通后恨不得砸了手机。
好在他这边的人还能联系上,他吩咐跟那些人去找温良。
“去找温良,对,别管我,全都去!”
挂断电话,陈嘉树心烦意乱。
他猜错了,他以为沈木青会对他不利。
可今天这一出却不简单。
对方把温良身边的人引到他这里来,其余人连电话都打不通,这摆明了要对温良下手。
也是,沈木青就是个神经病,他凭什么以为对方不会再伤害温良,就凭他们曾经有过感情吗!
陈嘉树后悔不已,他往巷子外面跑。
他要去找温良,不亲自去找总是心慌的厉害。
穿过一堆堆纸壳,陈嘉树看着纸壳后的影子,脚步渐渐慢了下来。
他想,这招声东击西到底是针对他还是针对温良。
随着后颈猛然传来的痛感,陈嘉树的思索被打断,他不受控制地倒在地上。
在他费力撑着地站起来时,他听见了沈木青的声音,对方嗤笑一声,说道——
“白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