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不是和姐姐说要和我玩游戏吗?怎么?魔尊大人不记得了?不过我来了,魔尊您就不会无聊了…”
说着,蹲在墓碑上的咎癿蓄力向下一跃而起!直逼江引出手!
江引抬灯瞬间,咎癿已逼近他身,四手如鬼魅欲撕裂他其身,江引凝光化气一瞬!
利爪已抵窒她咽喉,咎癿暗忖惊惶跳开,点踏坟头,踮着脚尖,其身后呼啸似有百魅戾戾。头顶云层轰轰如波涛滚涌。
“你少用法力,招了天雷,我第一个劈死你!”
咎癿虽炸炸咧咧,但她的新手实在有趣,它可以不顾主人的情绪独自作戏地在轻捻慢挑,自顾自的转花指孤寂唱戏,无声无物亦可知它的曲目。
江引的脸在兜帽下遮半,他脸上挂着淡淡的笑。
“能死是件多妙的事啊……既然你不想死,招惹我做什么?”
语气如霜雨渗骨,阴入脊骨。一瞬之间,江引直接灭灯,容不得咎癿作何反应。
杂草丛生突化万根草签,尖尖沥血,从中被赋予生命一般笔直立起,锐利地直指咎癿。
杀气凝光屏气凝身……
她的四周死气浓郁,咎癿扶额无奈,自家魔君无情冷漠…
但手下双眸里发着狡黠的光,在暴露她对此兴奋不已。
天雷而已…
他们又不怕。
江引眼中疏狂一味地站在尸山上,半轮枯月在头,溟溟幽色下坟园里还有新鲜尸体味道,这段时间因疫逝去的人太多太多。
只见刹那,坟山如雷颤,在其之上,千手万斛血迹斑斑,缓缓飘悬空中,犹如蠛蠓过境。
碧骨烂瘿处,咎癿周遭混桀寒翳,随处尸体的掺骨混血被凝结成一张巨大的遮布,她渡灵力用乱坟堆中的尸手遮天隐月,用以混淆天道。
其下碎碑埋土,腥血恶臭。
此时天已被迷惑,她仰面闻了闻空气,乖戾的烈眸等待屠戮的好戏,语气兴奋得有些多余:
“江引,好戏开始了。”
黤黕昏色之中,似魇恶啼在鬼风中嚣张。她眸色奋极夺目,黑夜如辰。
“好啊……”
江引咧嘴大笑,他似乎闻到久违的血腥味。
说完,咎癿眼前空无一人,江引凭空消失。她乖戾大笑,乌鸦在月下镀紫光,好似剑锋锐利直指!
在这接下来的一瞬间里,这里陷入了可怕的阴愠沉闷:
“你太弱了。”
咎癿来回环顾,四周回荡着江引邈邈之音,如深渊之底在水中捉摸不透,又似眼前鬼魅交缠。
咎癿半阖眼眸,极致的兴奋与狷狂之气释放,她咧嘴露出尖牙,笑嘻嘻的模样却是你死我活,满天飘散的羽毛顿时变成万千利剑!野蛮血腥地残害周野。
须臾一刹之后,一切瞬间分崩离析,利剑重新变回羽毛落在坟堆上。
咎癿一看,江引用了不少灵力……默默窃喜。天地之间又回人间模样,残月依旧,尸山在江引的脚下,死亡在他的脚下。
咎癿摆出无所谓的服输样子,张开双手就这么心安理得的向后倒去,眼前天空开始灰白,清寂地扫除黑夜…江引蹙眉,这才刚开始……
“魔尊大人,你这么惦记那个小半仙,他可曾惦记过你?”
江引不理解她突然的懈战,还想继续时,咎癿抬手挥了挥。
“你想干嘛?”
咎癿听出江引的戒备,挺腰坐起,狡黠而孤冷坐在他的下方,仰头问道:
“他可曾带你去过天地门?”
江引一怔,咎癿此话什么意思?
咎癿美美地玩起了手,与它难舍难分同时:
“不过也是,他怎么可能带你去?你可是魔,你与他的家人,伙伴永世对立。他再爱你,总要顾及别人的生命,人嘛…总是被羁绊与爱牵扯。他的信誓旦旦真的纯粹吗?让你只能与他偷偷地相爱…”
“呃!”
一瞬间,咎癿就凭空悬浮而起,江引抬起两指,他想起来少了什么…
“熙去哪了?”
咎癿突然来找他,突然提到天地门,不是无意的偶然,而是在告诉他,这个游戏要玩什么,要怎么玩!
调虎离山…用凡人思维玩游戏有时可怕得要命。
江引想通之后,愈发阴鸷,悬着的心好像在恍然大悟之后落下死寂。
咎癿眼睛突然瞪大,疯鸷狂笑: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您才发现熙不在吗?哈哈哈哈哈哈哈,姐姐说得果然没错……”
魔尊有时天真得令人心疼。
天雷尽散的瞬间,人间下起了小雨,迷蒙之间,粉裳周围升起暗暗白雾,似一层纱披,又似珍珠断线的那一瞬间凝滞在了他的身上。
“咎癿,你们带来的这一切,我会加倍奉还。”
江引心头有了万箭穿心的感觉!他头也不回离开时,身后四周回□□童嘤咛,可爱又玩味:
“小家伙,享受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