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长前脚刚走,后脚就钻进来了好多人。
他们围着宁堃又哭又笑,特别是周粟,抱着床上的宁堃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好了……不就是昏迷吗……”
“不就是昏迷?”邹凯越一叉腰,指责起他的不是,“你昏了三四天你知道吗?你让我们多担心啊!”
邹凯越也带起了哭腔,“没良心的东西,我做了我妈这么久的思想工作,我不允许你做甩手掌柜!”
“……”
“好了好了,”林主任拍拍邹凯越的肩,叹了口气,“小宁醒了就好。”
“走吧。”林主任看了一眼周粟,贴心的赶走了邹凯越这个电灯泡,“别打扰人家了。”
“哦……”
邹凯越抬起手背擦去眼泪,对宁堃说,“你好好休息,我明天来看你。”
“好。”
林主任和邹凯越一走,宁晚栀也大哭了起来。
周粟趴在他的右边,宁晚栀趴在他的左边,一起号啕大哭。
“好了……两个爱哭鬼……”宁堃还没有什么力气,他看着天花板上的灯,“我又看见爷爷了,还有奶奶和小叔。”
两个人同步抬头,同步说话,“什么?!”
“是的。”宁堃点点头,“我不知道是梦还是……但是爷爷很幸福,小叔也很幸福,那里还有奶奶,他们很快乐。”
“……哥……”宁晚栀哭的更厉害了,“我爸他还好吗?”
“好,很好,他让我多照顾你,他比之前胖多了,他有妈妈了。”
“唔哇—”宁晚栀的眼泪不值钱,哗哗的往下掉,“哥……”
宁晚栀又埋进宁堃的怀里,放声大哭。
她跟父母本是不亲近的,可她的父母真的太爱她了,她做的一切都不会阻挠。
简直是溺爱,他们不会教她这个世界残酷的规则,希望她能活出自己的规则。
不爽就说,快乐就笑。
这么好的父母,到头来,一个埋于地下,一个常年抑郁。
周粟摸着宁晚栀的头,跟着宁堃一起安慰她。
坚强的调皮鬼,也是爱哭的调皮鬼。
哭的宁堃的眼泪也落了下来。
“哥,你差点就死了。”周粟跟宁晚栀一起,趴在宁堃的床边,手牵着他,“你的心跳停止了。”
周粟含着莫大的痛苦,好像心碎的声音,他咬着唇,克制情绪,说着这段惊心动魄。
送到医院的时候人还行,进行了处理之后,就是不醒。
昏迷了三四天,突然没有心跳了,整个人都开始抽搐。
后来经过抢救才平稳下来,本以为还要在昏迷几天,没想到没过多久就醒了。
“吓死我了,我以为要永远失去你了。”周粟长舒了一口气,嘴唇蹭了蹭宁堃的手背,“不要再离开我了,哥。”
心脏停跳……
梦里也有类似的力气警报声,或许他真的进入了那里的世界,所以才会如此吧。
他去到那个世界,原来真的是快死了。
“我不会再离开了。”宁堃心跳猛烈跳动,眼眸中满是柔情,他活着的信念就是他们两个了,不然他愿意留在那里,陪着爷爷。
病房里充满了温情,他们永远是一家人,永远不分离。
门口处闹闹嚷嚷的,好像有很多人在说话在争执。
“进去啊!”
一声怒喝,门一开,推进来两个人。
瞬间打破了这满室温情,宁堃一愣,脸瞬间拉了下来。
“咳……”
来的人,是宁堃的父母。
宁志铭和方莲。
两个人相互挽着,也不知道是被谁推进来的,手上还拎着两大盒核桃。
宁堃:“……”
他已经很久,没有跟父亲见面了,即使失去了记忆,他跟父亲的关系也没有那么好。
跟大多数父亲一样,他的父亲严厉,每天板着张脸,无时无刻不在展现着他的威严。
宁志铭咳了两声掩饰自己的尴尬,带着方莲走到病床边。
随意的把东西放在宁堃的床头,默不作声,放完后就站着,看着他,也不说话。
时间过的太快,这两年他老了很多。
宁堃的手还紧紧抓着周粟,趴在床上的两个爱哭鬼已经站起来了,有些局促的看着他们。
“谢谢。”宁堃微微点头,“你们辛苦了。”
“……”
“还有什么事吗?”
放了东西,也不说话,也不离开,就这样突兀的站着,眼睛盯着宁堃与周粟相牵的手。
“你的出现,只带给了宁堃无限的痛苦。”宁志铭的发言,一如既往的让人恶心,“你带给他什么?受伤?被歧视?你带给他正向的东西了吗?”
“他躺在这里,你就开始表演你的深情了?”宁志铭的眉头皱的很深,说话越来越重,“如果那个犯人真的动刀了怎么办!你就是把他往火坑里推!”
周粟站在原地,无法反驳。
归根到底,确实是因为他,宁堃才身处险境。
“……”
典型的推卸责任,这件事,跟周粟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