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享疗养院里点点滴滴,热情的护士姐姐,和蔼可亲的护工阿姨叔叔,负责人冲着镜头比耶医生。
以及一束束向日葵,那是周粟第一次见面时,为他们带去的花束。
他们诉说着亲人离去的痛苦,诉说着临终关怀带给亲人最后的体面。
世界上,亲人离世,是最能引发共鸣的。
越来越多的人关注到这件事背后的一切,是一代又一代人,保留着患者们最后的体面。
临终关怀采用姑息治疗的手段,减轻患者的痛苦,让患者在爱与陪伴中,度过余生。
而患者的请求,他们也会尽量满足,比如,想要看日出,想要爱人陪伴。
在爱里来到这个世界,也要在爱里寄来这个世界。
生死我们无法选择,那我们不如选择,如何去爱。
世界陷入巨大的悲怆,人类的进步,是一点点走出来的。
数月之后,犹然新生。
与多家大医院合作学习,上面也进行了补贴扶持,规模化正规化。
这里充满绝望,这里也充满爱。
周粟被邀请着参加一场又一场的交流会议,宁堃也早早复职,打着一场又一场的生命抢夺战。
冬天去了,又是一年春。
枝头泛出嫩芽,迎春花竞相开放。
山清水秀中,一座座灰色坟墓,伫立在山间。
宁堃止步于一座坟前,手指描摹着墓碑上的字。
墓碑的照片,爷爷永远定格,再也不会有更新的未来。
周粟跟在他的身后,拎了两大袋子纸钱放在幕前的铁盆里点燃。
这些钱宁堃叠了好几天,叠的手指都被染上了金粉的颜色。
“爷爷,我又来看你了,”宁堃在坟前摆好菜和水果,还有烟酒,“晚栀回英国了,没办法来看你,我替她多烧一点给你。”
“你在那边,还好吗?你已经很久没来过我的梦里了。”冰凉的墓碑不会给予他回复,宁堃自言自语般的说着,“爷爷,我很想你。”
“爷爷!”周粟烧了好多纸钱,火焰撩的他汗直出,连忙抬手擦掉,“该花花,该用用,不够就来跟我说,我再给你烧一卡车!”
宁堃汗颜,往旁边让了让,空出地方来烧纸钱。
他们这次带的很多,地方要大,才能烧的快。
火焰燃烧,飘散的烟扫过他们的眉心。
温暖的,如同爷爷手心的温度。
如果我离开,就请请风擦去你眉间的阴郁。
宁堃又掉眼泪了。
临别前,宁堃跪别爷爷,手摸着水泥盖板,这个下面,就是爷爷。
“爷爷……”
欲语泪先流,“我现在很快乐,也很幸福,你放心吧。”
周粟也跪了下来,跪拜,“爷爷,我已经长得比哥高很多了。”
两个人,跪在坟前祷告,衷心期待着,爷爷能够在那里,获得永生永世的快乐与幸福。
百年之后,他们再相聚。
“你刚刚跟爷爷说什么呢?你不是早就比我高了吗?”
下山的路上,宁堃默默提问,“说这个干什么,告诉爷爷我没你长得高,你更厉害吗?”
周粟眉头蹙起,嘟嘟囔囔的吐槽着宁堃的粗线条,以及莫名的神经大条。
这都什么跟什么,他是这样的人吗?
“才没有,我是想告诉爷爷,我能够给你一个足够依靠的家了。”周粟牵起宁堃的手,光明正大的,“我会是哥永远的依靠。”
运淮村的白墙上刻下的两道印记,一笔一笔,用爱堆砌。
宁堃琢磨着,“你要跟我结婚?”
“不行吗?”
“国内不合法。”
“我们可以签意定监护人!”
“……”
“干什么!你不愿意啊!”周粟开始闹了,“不行~~”
“结。”宁堃安抚的摸着他的手背,有一个坏点子,“嫁给我,我亲爱的宝贝。”
周粟脸“唰”的一下,红了个彻底。
“哥你在说一遍。”周粟拿出手机,开始拍视频,“你再说一遍!”
“好话不说第二遍。”
“不行~~~”
春天的景色格外的好,路边的花开的芳香,车来车往。
周粟脸上一直挂着笑,又不自觉的撇向宁堃的后脑,那里有一条疤痕,宛若痛在心上, “你的眼睛怎么样了?看东西还模糊吗?”
“不糊了,院长的技术一顶一的厉害。”宁堃举起大拇指,非常钦佩,“还有你的朋友,两个大师为我会诊,恢复的非常好!”
“是吗。”
“当然。”
“那让我看看。”周粟忽然凑的离他非常近,几乎脸贴着脸,他们四目相对,然后接吻。
他们相爱着,并肩前行。
爱没有期限,记忆承载着爱的来源,灵魂里是爱的根本,
忘记就没有爱了吗,遗忘依旧有爱。
此生漫长,酸甜苦辣,有幸有你。
无论多久,请等等,终会再次相见。
剑兰与茉莉花盛开在夏夜。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