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神族也会信情那荒谬的一套么?”她眼中皆是讽刺之意,嗤笑着道:“堂堂的神族之后竟被我这百载小妖骗到了,还自愿将心交出来,死之前还惦记着那虚无缥缈的情呢,哈哈哈哈——真是愚蠢至极!”
言罢,任关山脑中便闪过些许陌生记忆,她皱起眉来,也不知那记忆之中的人是谁,会与她有关系么?她回了回神,便看见眼前那女子复而被打了一道,又倒在了地上,然便是这一打,眼前的一切便瞬息消失,不知所踪。
……
一抬眼,任关山又回到了雾中,她头有些痛,忍不得那般垂首欲要揉一揉,但突然又反应过来,背上还有个谢知韫,此刻,她清醒了些,再而抬眼,转眸,看了看周遭。
视野之中,四下皆是高耸入云的树,肉眼瞧去,这些树也并非简单的树,上头似萦绕着浓郁魔障。
这时,她有些明白方才看见的一幕幕究竟是从何而来了。
背上的谢知韫早已停下哭泣,也早已没了力气,昏倒在肩上,紧贴着她的脖侧,任关山握着两把剑,继续前行。
但在途中,来自数树之上的魔障屡屡扰人心神,没有术法、内力的她根本难以自保,更何况抵挡此等祟物。
任关山无法自拔地陷入其中,在各类魔障之中来回穿梭。
也不知究竟在那里头穿了多久,她的心神愈发地浅弱,直至七杀鸣颤,她才寻回了自个儿的一些意识。
而魔障之外,毫无预兆地撞来了一蛮横野兽,它冲破了魔障,直接朝着任关山便撞了上去,七杀鸣颤得更为厉害,她单手提剑格挡,但却因防得不紧,被其连同谢知韫打倒在地。
二人倒在地上,漫天的浓雾与满地的残叶被打散,染着一片片鲜血,不过很快便恢复原状,野兽又即刻向他们袭来。
任关山强撑着起身,握着那两把剑上去,同那青面獠牙、凶神恶煞的野兽打,可打了没几回合,便败下阵来。
两把剑被双双打断,飞了出去,她也被重伤,打倒在地。
***
月夷将军府之中,江阿郎正在上药,他早在一见那二人坠落万丈悬崖,便快马回了月夷,只不过只有他一人回来了,因其他带去的杀手已全军覆没,尽数被那妖女给杀了,他咬着牙给自己上药,有些后悔带那般多杀手去,毕竟那可皆是他的亲信,可他未曾料,那废物身边竟还有此等人物,但好在是将他除掉了,心文不用在嫁给他了。
这般想着她,却不料,没过一会儿,本尊便到了。
铁心文不经通报,便直接闯入了他的府邸,下人怎么拦也拦不住:“殿下,殿下——奴才还未通知将军呢。”
铁心文不屑道:“本公主见他还需通知?委实可笑!”
下人有些为难,追着道:“可这不合规矩啊,殿下——”
铁心文没耐心了,威胁道:“滚开!你若再拦本公主,本公主便诛你九族——!”
江阿郎听见外头的脚步声与交谈声,忙收起了药,穿上衣衫便迎了出去,他看着她,唤道:“心文。”
下人看见他,解释道:“将军,奴才实在是拦不住……”
江阿郎温声道:“没事,你下去罢。”
下人听了,垂首作揖道:“诺,将军。”
语毕,下人便退了下去。
铁心文迫不及待,拉着他的手问道:“阿郎如何了?”
少女的掌心温热,江阿郎被拉得耳尖一红,她的目光似皎洁月色一般澄澈,教他心头一震,后来,他终究是受不住,轻轻挣开她的手,转身道:“进来说罢,外头风大。”
铁心文并未发现他的异样,跟着走了进去,因怕隔墙有耳,还顺手带上了门。
江阿郎给她讲了遍来龙去脉,不过只讲了个大概,隐藏了一些重要信息,比如,他已掉下悬崖死了,因他并不知她对那废物的真实态度,且,她当时说的只是试探,并非将他杀死,让那废物死,只是他自己的私心罢了,他不敢告诉她,怕她听了厌恶他,更怕此事牵连于她,故,她不知结果是最好的。
铁心文一听,高兴地笑了出来,她眉目高高弯着,忍不住抱住了他,香气逼仄而来,江阿郎身体猛地一僵,他心跳咚咚咚地加快,耳尖更红了,呼吸也重了,他全身不由的轻颤起来,似是兴奋雀跃一般,只听她道:“阿郎你最好了!”
……他最好么?可他有私心,想要她,也算得最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