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点羡慕。
自从被“太子爷”赶下赛场,队友连冷漠疏离的眼神都不愿给他,仿佛他是廉价的空气。
走廊上的擦肩而过,训练室的视若无睹,让他所处的世界灰暗无光,寒彻入骨。
每日他只能像个兢兢战战的小卒,不仅需要刻苦训练,还得如履薄冰地伺候战队那蛮不讲理的“太子爷”。
稍有差池,便是恶语相加。
这般冰窖似的日子,让他久违了人情的温暖。
他的手被段闻檀握在手心,掌心的温热源源不断地传过来,恰似暖阳驱散残冬的寒意。
简凝彻底放松下来,和黑潮战队的伙伴们你一言我一语地畅聊。
笑声、打趣声弥漫,一片其乐融融。
有的分享着比赛时的惊险操作,手舞足蹈比划着,引得众人惊呼;有的讲起训练间隙的趣事,诙谐幽默的表述让简凝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段闻檀坐在一旁,望着简凝明艳的笑颜,心底那股子吃味,像春日薄雾,在简凝愈发灿烂的笑容下,渐渐消散。
见他这般开心,段闻檀的心底也跟着漫上甜蜜。
段闻檀温柔地注视着简凝,那目光如有实质,轻轻缠绕在简凝的身上。
简凝被大伙的故事吸引,他没有注意到——
段闻檀眼中藏匿的情感仿若被点燃的烛火,愈发浓烈,炽热里透着珍视,眷恋中藏着疼惜,像是要把过往简凝缺失的温暖与关怀,统统补给到位。
即便这份情愫永远没有宣之于口的机会,却也在暗处深处扎根疯长。
不多时,大巴停靠在灯火辉煌的酒店前。
“到了到了!叽喳虫们都给我下车!最后走的关窗!”
司机师傅洪亮的嗓音打破车厢内的喧闹。
段闻檀率先起身,拉着简凝的手,轻轻一带,把人牵起来,柔声道:“小心脚下。”
众人鱼贯而下,司机和往常一样成了最后下车的人。
黑潮战队的队员依旧围在简凝身边,不留痕迹地挤开段闻檀,簇拥着简凝往里走。
段闻檀默默跟在后面,看着简凝融入其中,嘴角不自觉地勾起。
近年,乖顺拘谨的简凝被外界贴上了“社恐”的标签,更有人笃定地认为他就是个实打实的“社恐患者”。
无论简凝的技术多么精湛,一旦走到采访席,他总是不自觉地微微低头,双手下意识地交握在身前,呐呐地吐出只言片语,活脱脱是个在社交场合中局促不安、无所适从的孩子。
可旁人又怎会知晓,这所谓的“社恐”表象,不过是长期冷遇造成的畸形状态。
眼前的简凝,就像一根被滋润的春笋,褪去了那层腼腆木讷的外壳,变回他记忆里鲜活的模样。